如伊之幽所言的那般,唐老爷子骨子里就看不起女人。
昔日唐老太太还在世的时候,唐老爷子对她也颇有微词。
尽管在唐二爷的记忆里,母亲是个不知善恶,只知道顺从父亲的人。
可哪怕母亲做到这个地步,父亲却依旧嫌弃母亲的存在。
若不是母亲的母家对唐家有那么几分可以利用的价值,母亲怕是早就会被当成摆设。
唐二爷想起母亲,心里觉得她既可悲又可怜。
她把所有的希望都押在一个男人身上,可惜等待她的只有冷漠和耳光。
他曾无数次见过母亲在夜里哭泣,也曾心酸心疼她。
私下,他问母亲可想过要和离?
母亲在极度气愤的时候,和他说这样的日子过不了,可转眼间就告诉他的父亲,说小二让我和你和离呢,这孩子心思太奇怪了。
她说,这天下哪有希望父母和离的孩子?莫非是和他二姐在一起太久了,骨子里也叛逆了。
他一心为母亲着想,可母亲却觉得他喜欢惹事,一点也不贴心。
父亲在听闻这个事情后,直接关了二姐唐柔的禁闭,也让他在书院少回府内。
二姐和这世上大多的女子不一样,她既生的容貌出众,又异常的聪慧。有的时候,他还觉得二姐像极了族谱上的那位唐沉眠,自信却不自负。
但是也正是因为二姐的出色,也是因为二姐的与众不同,所以他只要说出什么和常人不一样的言语,那么父亲和母亲都认为是二姐的错。
“父亲对二姐当真是,又爱又恨。”唐儒想起往日,即使明知他双目已经失明,可伊之幽却依旧从他那双黯淡的双眼里,看出了几分明亮,“他喜欢二姐在外的名声,尤其是二姐的画技,并不比昔日的她差多少。二姐让父亲在平阳吸引了不少的眼光,私下还有人说,唐老爷当真是厉害,教出来的孩子一个比一个聪明。”
“二姐脾气温顺,也不怎么会发火。我年少的时候,还以为她当真就是那样。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她所谓的温顺不过是因为这些人的话语和动作,让她没有丝毫的兴趣。因为不在乎,所以他们做什么,她都不会生气。”
“她从未哭过,连后来去世的时候,也没有掉眼泪。所以,在父亲的眼里,她也是个不完美的女儿。”
“不知示弱,太过刚强。过刚易折。”
伊之幽没有见过唐柔,但是从唐柔做的许多事情上来看,这个唐家二小姐的确是个厉害的角色。能在唐府内活了那么长的时间,最后会死也是她自己的选择。只是可惜了,再聪明的唐柔也没逃过情这个字。
唐儒提起唐柔的时候,唇畔永远噙着笑意。
他像是在怀念自己的心上人一样炙热。
等过了许久,他才开口说,“你想告诉我,东西在玉堂轩?”
伊之幽摇头,“玉堂轩虽曾也是她的住所,但是玉堂轩太招人眼了。”
“老爷子是把东西放在了**阁。”她说。
唐二爷怔了一怔,然后笑了起来,“也是,怎么可能会在玉堂轩呢。”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在**阁的?”唐二爷问。
伊之幽回答,“猜的!”
唐二爷:“……”
还真的是她猜的。
**阁这个地方在唐府是最不惹眼人的存在,又因为下人们传言曾在**阁看见过唐柔的魂魄,所以让所有人都不愿意靠近。而**阁三个字,似乎也成为了污秽的代言词。
但是,如今顾宁知和郑院使的出现,让唐老爷子也有了警惕之心。
他知道这些人来平阳的目的,绝对不是随意走走那样简单,所以他更是高调的让唐耀操持了祭祀祠堂的事情。
“**阁?”唐二爷琢磨了一会,“若真在**阁,那么爹不应该让人住进去的。”
唐二爷提起吉氏的时候,眉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他这样的神情像极了柳行知。
伊之幽不动声色地说,“若是不住人,你认为其他人当真不会去查探**阁吗?如今住了人,还住的是三太太,这便等于在告诉其他人,这**阁里什么都没有。有的,是让所有人都讨厌的三太太。”
所有人的目光都去注意吉氏了,自然不会注意到这个地方。
“但是,我曾私下接近过**阁。按理说那样阴冷的地方,唐家人甚少去,应该破烂不堪。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阁周围的环境还不错。除了,真的有点太冷了。”
“而且奇怪的是,想要接近**阁太难了。”
唐二爷说,“**阁有人守?”
“嗯,不止一个呢。”伊之幽回答,“藏在暗处。”
所以她根本进不去,更没有办法找到东西所在。
唐二爷立即恍然大悟,他在此刻才想明白了伊之幽来找自己的目的。
她在算计他。
伊之幽和吉氏的关系恶劣,而伊之幽更不能借唐耀的力去接近吉氏。只要伊之幽和唐耀同时出现在**阁,吉氏肯定会防备伊之幽,不会松懈。但是,若他和伊之幽一起去**阁,伊之幽似乎有把握,他能比唐耀做的更好。
“你是怎么知道的?”唐二爷问。
“你和柳大人一样,都是博学多才之人,于三太太而言也是高高在上人。”伊之幽说,“大概得不到的,永远是心尖的白月光吧。”
唐二爷捏了捏拳头。
吉氏喜欢柳行知,但是柳行知却直接的拒绝了吉氏,更觉得吉氏不知廉耻,都已经成亲了还想招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