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全忠本来已经舒展的眉头又重新皱了起来,心说老子已经为了称帝的事情焦头烂额,在这种情况下你们不为我排忧解难,还谈什么杨师厚手下的校尉,简直是分不清轻重。
虽然朱全忠不愿意让敬翔站出来做这出头之鸟,但他心中还是希望敬翔能够主动站出来,证明他并没有看错人,如今这番情景,可是让他失望得很。
李振自然发现了朱全忠的不悦之色,赶紧解释道:“梁王莫要小看这个校尉。”
“什么杨师厚麾下的校尉,就算是杨师厚亲自来了,也解决不了我的麻烦!”
“杨师厚也许并不能解决您的麻烦,但这个校尉肯定能。”
“有话直说,莫要拐弯抹角,咱们之间也要讲究这些东西么?”
“此番众多臣子不愿意站出来劝进,梁王您又不能妄动刀兵,便只能用朝廷的法度来制裁那些人,若是一般的罪行,怕是难以成事,唯有这谋害梁王手下兵将,欲图不轨之事,方可一击致命。”
“你又不是不了解朝堂上那些文臣们,到了那个关头,他们定会说我故意将罪名加在他们头上,还不是不服?”
“那就来一次三司推事,让他们心服口服!”三司推事是唐朝的审判制度,由大理寺卿会同刑部侍郎、御史中丞共同审理,传到了后世,称之为三司会审。
朱全忠犹豫了一下:“此事能成么?”若是战场上刀兵相见,他并不惧怕别人,但是这种文臣审查的方式,万一被人翻了案,那可就是吃鸡不成蚀把米,称帝之事怕是遥遥无期了。
李振开口说道:“此事梁王不必出头,若是没有办成,梁王便将我推出去挡住朝臣的怒火便是。”
朱全忠听到此处,眼中突然露出了凶狠的目光:“此事若是不成,我便让朱友文领兵......”
“万万不可!”李振与敬翔同时脸色大变:“梁王,斩杀陆扆那些人已经是这些朝臣的底线了,若是再动刀兵,我朝将无人可用!”
“你二人放心,只要你们不负我,我决不负你们。就算咱们不动刀兵,顶多将你们免去官职,到我府中再做一个幕僚便是,我倒要看看谁还敢说三道四不成。”
两日过后,一队兵卒突然出现在梁王府门之前,声称有人谋害忠臣良将,要梁王为之做主。
朱全忠的大本营在汴州,汴州之中早就修好了宫殿。只是他到了洛阳,又不可能住进皇宫之中,也就在朝廷赐给的府邸居住,本来以为此事轻而易举,谁知耽搁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结果,朱全忠也就在洛阳住了下来。
朱全忠听闻此事之后,勃然大怒:“军中将士征战不易,竟然还要被人陷害,当即下令此案交由三司推事,定要还军中将士一个清白!”朱全忠下了令,由洛阳府府牧朱友文,大理寺卿萧黎,御史中丞柳泽范接管此案。
朱友文乃是朱全忠的养子,文才武略,素得朱全忠赏识,大理寺卿萧黎是未曾表明阵营的观望派,御史中丞柳泽范是宰相柳璨的侄子,阵营倒也分明,旁人见了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却说卢克让进了洛阳府衙,一番话确实将这洛阳府少尹周立身镇住了,那些大人物交锋,他贸然掺和进来,确实有些冒失,于是将卢克让与裴英韶关进了牢中,除了给裴英韶的伤口敷了药,便对他们不闻不问。
周立身心中也有自己的算盘,将来若是陆学士手腕硬,他再砍下卢克让的脑袋不迟,若是杨司徒手腕硬,他也没对卢克让施加什么刑罚,解释起来也不过是为形势所迫,杨师厚也未必会与他计较。
当听到此案交由三司推事的时候,周立身猛然出了一身冷汗,心道自己幸亏没有故作主张,当时若是一味讨好陆舒文,现在怕是要被杨师厚给恨死了。得罪了一名带兵的武将可不是什么好事,不知道什么时候脑袋就得搬家,赶紧带着人去提人。
卢克让对于此事也是心中没底,翰林学士这么高的地位,他并不确定李振会不会为了他开罪陆舒文,心乱的时候便睡不着觉,脑海中响起了陆蓁蓁的一番话,便在牢房之中练起字来。
“卢大郎果然好胆识,在牢中竟然还有心思练字。”
听着周立身一番话,卢克让算是松了口气,若是李振没有出手,周立身绝不会这么客气。
“周少尹,是要将我提去砍头么?”
“非也非也,您这种身份,可归不到我来审问,梁王亲自下了令,您的案件交由三司推事。”周立身为了不让卢克让记恨他将来去杨师厚身边煽风点火,甚至连您这种敬称都用了出来。
“周少尹,那我这位兄弟。”
“你们一个案子,全都交由三司推事。”
“敢问周少尹,何为三司推事?”
“便是刑部侍郎,御史中丞,大理寺卿,三家会审,不过咱们洛阳府的事情,洛阳府牧便能管了,用不着交到刑部那边。”他哪里会知道,这是朱全忠安插在这里面的一个自己人,若是换了刑部的人,万一有何柳璨勾勾搭搭,那这案子不用审就输了。朱友文身为朱全忠的养子,绝不可能被人收买。
“多谢周少尹提点,这两日也多亏得您照料,将来若是有机会,定会送上薄礼。”
“我之前做那些事也是逼不得已,你不记恨我已经是给我面子了,等这件事完结,我在狮子楼为你洗尘!”在周立身看来,这种案子能够捅到朱全忠的面前,本身就已经证明了杨师厚的能量,而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