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打听过了,如今城中领兵的是一位姓孙的将军,麾下倒是有个钱将军,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人,就算是你说的那个人,他也不可能控制得了城中的魏博牙兵。”
为了不耽误大事,卢克让已经让仲景耀带着弟兄们赶赴北门,他与朱安阳独自在这里打探消息:“我可跟你说好了,此事过后,我便去守卫城门,你的事再与我无关,若是你再拿我非礼你这种事来威胁我,那我便将所有一切与梁王说清楚,想必他定会有个决断。”
“说清楚?你背着梁王私自解开了魏博牙兵的秘密,还想要据为己有,你能说清楚么?”
卢克让一挺脖颈:“我问心无愧,况且现在那物什都在你的手中,跟我又有什么关联?本就是你解开了魏博牙兵的秘密,毕竟我已经将云中骆驼送到了罗绍威府上,而罗绍威又将骆驼给了你。”
“你这人真无耻!”
“彼此彼此。”
“你随我去一趟钱将军府上,无论结果如何,我绝不纠缠与你。”
“一言为定。”
卢克让随着朱安阳奔着钱将军的府上而去,不多时便赶到了钱将军门口,卢克让压低了声音:“罗绍威定在附近布置了暗哨,你真的要进去?”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通禀钱将军,便说梁王麾下校尉求见。”
钱文进,土生土长的魏博牙兵,他的祖上便是魏博牙兵,当初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兵卒,由于身份的优势,钱家人在魏博牙兵中的地位越来越高,终于到了钱文进这一辈,做到了都将的位置,加封果毅都尉,麾下统领也有几千兵卒了。
听闻朱全忠的麾下求见,钱文进皱了皱眉头,他与朱全忠素无交情,况且如今魏州的局势波诡云翳,他实在不愿意再招惹什么麻烦:“告诉他我已经睡下了。”
“我家郎君已经睡下了,两位明日再来吧。”
“劳烦您进去传一句话,就说长安天子,魏博牙兵,云中骆驼,天外飞石。”
门房的奴仆笑了一声:“这童谣在魏州传了几十年了,我家郎君未必会有兴趣。”
“劳烦您传一句话,若是您家郎君执意不见我们,那我们便转身离开。”
奴仆禁不住卢克让苦苦哀求,迈步进去将这话说了一遍,钱文进厌恶地摆摆手:“装神弄鬼,赶他们走!”
“郎君,本来这等事不该我等妇人插嘴,只是如今魏州形势急转直下,我劝您还是见一见朱全忠的人,就算不答应他们什么,也算是结个善缘,将来万一魏博牙兵没了,您也有容身之处。”一位妇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中还端着刚刚沏好的茶水。
钱文进想了想,点点头:“请他们进来便是,我倒想听听朱全忠的人想说什么。”虽然嘴上硬气,钱文进终究也是忌惮朱全忠这个人,此人阴险狡诈,又占据中原之地,魏博牙兵拼尽全力也未必斗得过他,娘子说得对,结个善缘也好。
“梁王麾下校尉卢克让拜见钱都尉。”
“我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出使还带着自家娘子的。”
“我不是他的娘子,我是梁王的女儿。”
钱文进愣了一下,突然站起身来:“你不是死了么?”
“你们这些蠢货全都罗绍威给骗了,如今他就要动手对付你们了,我特地赶来报信。”
钱文进嗤笑一声:“我与朱全忠素不相识,他想要挑拨离间也挑点好的法子,你们这离间计也未免太过低劣了吧。”
朱安阳冷笑一声:“钱都尉是否还记得魏博节度使何家?”
“不记得了,都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谁还能记得清楚。”
“何弘敬可是临耸裁辞、吕、郑、周四位将军立下誓言要守护何家,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钱文进眼睛眯了眯:“倒不知道朱娘子在哪里听来的谣言,若是没什么事,两位还是请回吧。”
“何弘敬临死之前留下了童谣,长安天子,魏博牙兵,云中骆驼,天外飞石,又将遗书藏在了他的灵位之中,让你们守卫何家,可惜你们四家竟无一家能够做到此事。”
“做到又如何,没做到又如何,与你何干?”
“那封遗书便在我的手中,你说我将这物什交给罗绍威会是什么后果?”
“刚刚你还说罗绍威要对我动手,如今又要将遗书交给罗绍威,朱娘子,你这谣言也算是不攻自破了。”
朱安阳脸上可是露出了一丝急色,钱文进有的是时间在这里与他有一句没一句闲聊,她可是知道今天夜里罗绍威就要动手了。
“你若是不信,便将麾下的兵卒集结起来,罗绍威若是不动手也无妨。”
“恕我不能从命,你本是罗家的儿妇,如今跑到这里来说这一番话,于情于理都不合适,我不知道朱娘子您究竟想做什么,但是恕我没有闲功夫与你们闲聊,阿福,送客。”
朱安阳瞪了一眼卢克让:“事到如今你还这般一言不发么?”
卢克让无奈地冲着钱文进拱拱手:“今日之事,全因朱娘子丧心病狂想要掌控魏博牙兵,若是您想谋一条出路,不如投到了朱娘子旗下,如今梁王占据中原,数年之内必定靖平宇内,若是钱都尉想要与魏博牙兵同生共死,我等也不阻拦,就当我们没有来过便是。”
他这样一说,钱文进倒是有些心动了,谁都知道朱全忠如今是当之无愧的中原霸主,无人能够阻其兵锋,称帝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