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冥帝殿。
“听说,生死簿让人给偷了。”冥帝坐在高高的主位上,背对着殿下,声音有些阴沉魅惑,但不难听出是个女的。
对,冥界的至尊冥帝,实际上是个女人,而且从外表来看,不过是十几岁的小姑娘。
“崔判官,你可知罪?”冥帝不紧不慢地问道,声音不怒自威。
崔判官立刻跪下,“冥帝大人,微臣冤枉,若不是您阻拦,那凡人定不会有机会逃脱。”
“那照你的意思,是孤的错了?蒋,你说呢?”冥帝把话头指向秦广王,秦广王有一别称“蒋”,冥帝喜爱单独以此相称。
崔判官毕竟是秦广王手下的判官,秦广王当然是护着,“禀告冥帝大人,此事一出,下官调查过,貌似是您将此人带来的。”
“嗯?!”冥帝不满地哼气,吓得两个老鬼都立刻低下了头。
“好啊好啊,你们官官相护,倒把错误推给孤。”冥王说道,“人确实是孤带进冥府的,也确实是孤拦住了崔判官。孤只做了这两件事,从理论上来说并无不妥之处,而你们,区区一个凡人,竟然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偷了生死簿!你们该当何罪!”
两只老鬼立刻跪下磕头,齐呼:“冥王大人恕罪!”
生气的冥帝实在太可怕了,他们可不想惹恼了冥帝,不然找谁都没办法讲理,冥府的事情没人敢插手。
“罢了,你们这几个月的业绩都还不错,就不严惩你们了,下个月的工资减半,年终奖你俩别想了。”冥王说道。
“啊?”两个老鬼无比悲伤地叹息。
“啊什么啊?对了,这次出了事的鬼差,算工伤,医药费从你们工资里扣。”
“冥帝大人!”两个老鬼不堪重负。
“还有,重伤的恶鬼,优先投胎,你俩安排一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俩的那点心思,这冥界的规矩也该改一改了!你俩下去吧!”冥帝吩咐道。
“是。”两只老鬼毕恭毕敬地退下,一句怨言都不敢有。
他俩告退之后,冥帝身后的帷幕后走出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子。
“你看看你把他们吓得。”酆都大帝靠着桌子说道。
“人言道:打得没有吓的怕,说的就是这个理。”冥帝懒洋洋地说道。
“只是我不明白,你先是监守自盗,找了个凡人偷自家的东西,完事了还维护他,把他给忘了,现在事后还倒打一耙,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酆都大帝不解地问道。
“我就是看不惯冥界的那套规矩罢了,没什么别的。”冥帝淡淡说道,“正好借此机会理一理冥界的那些成规旧矩。”
“你就不怕连累了那个凡人,折他阳寿什么的?”酆都大帝反问。
冥帝冷笑一声,空手变出生死簿来往酆都大帝面前一扔。
酆都大帝看了看她的意思,然后施法翻开,直到厚厚的一本生死簿翻到底,酆都大帝大惊失色,“怎么,怎么会没有?”
冥帝笑了笑说道:“对,生死簿上,没有华双仪的名字。”
“那……”
“他是长生不老的人。”
现下已经入冬,正午的阳光不似夏日那般灼热,散发的光热倒是把这低温调和的刚刚好,照的人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午后的阴阳镖局,太阳高悬于顶,将金色而又温暖的阳光洒满镖局的上上下下。现在已经是午后,阳光不像是正午那时是金色的,现在有点儿泛黄,就像是熟透了的橙子一般,阳光撒在哪里就给哪里镀上一层玫瑰金色,这泛黄的颜色看着让人安心。此时此刻,李湘湘靠在门框上,祝明在烧水沏茶,而我坐在镖局院子里的躺椅上,怀里抱着一只小红狐狸,静静地沐浴着阳光的温暖。
啪——
镖局的大门被人粗暴地一脚踢开,直接打破了午后的宁静。
“华双仪!”
我去,什么人,脾气那么大,不会是来寻仇的吧?
“华双仪!”那人一边叫着一边往里走。
我仔细一听,声音很是耳熟。
“肖婉婷?”我试着回应道。
只见肖婉婷满身是血地朝我跑来,怀里还抱着一个黑色的不明物体。
“华双仪,你现在有没有空?”肖婉婷上气不接下气地问我。
我看着她这副模样,一时呆住了,随后喃喃说道:“你看我,像是很忙的样子吗?”
“出事了,华双仪。”肖婉婷严肃地说道,“走,进去说。”
我一听她的语气,又看了看她的神情,才觉得确实是出事了,于是轻轻地放下怀里的小红,跟她一起朝着屋里走去。
瘦竹竿祝明毛毛躁躁地跑出来,“怎么了怎么了?”
但是没有人搭理他,他看见肖婉婷,说道:“这不是肖小姐吗?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浑身是血?”
肖婉婷一如既往的高冷,连话都没跟祝明说一句,直接走到里面的会客大厅,把手里的黑色包袱放在桌上,然后轻轻地打开。
随着外头包裹着的黑布被一层层掀开,一股腥臭的味道也渐渐蔓延了出来。
“这是什么?”我捏着鼻子问道。
肖婉婷不说话,直到黑布被完全打开,我才看到那东西,顿时大吃一惊。
那不是别的,正是一个小婴儿!双眼紧闭,整个身体都是青灰色,尤其显眼的就是胸口的一个大的血窟窿,血似乎凝固了,看着十分的骇人。因为时间过长,哪怕是已经是初冬,也已经泛出了浓浓的尸臭味,熏得人脑子生疼。
祝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