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忘记,那天若不是她执意背着秦深偷偷地跟萌萌出去,萌萌或许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更不会被关进去那么长的时间。
说起秦萌,她的内心是有一种愧疚感。
她不知道除了秦深以外,秦家的人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假若他们从前和现在都不知道,万一以后知道了,他们会不会怨恨自己?如果说他们已经知道了,那他们对自己又该是有着多大的宽容啊。
“伯母……”
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汪雨晴以为她要拒绝自己,又不容置喙地催促道:“走吧,萌萌在等着我们呢。说不定,等萌萌来看她哥哥的时候,阿深就会醒来了。”
她也希望,当秦深看到秦萌的时候,他会激动得马上醒过来。任何满载希望的设想就是她们坚持的动力。
拒绝的话她说不出口,更何况她觉得于情于理,她都要去接萌萌出来。
“深哥哥,我们去带萌萌来见你。你好好再歇一会儿,就一会儿。等萌萌过来的时候,你可以起来迎接她哦。”
两人离开以后,毫无生机的病房里再度安静下来。似乎谁也没有来过,一切都和开始的那般。
全密闭的看守所设在荒芜的郊区,遥远的路途不适合全程保持缄默。
“伯母,萌萌不是过两天才可以出来吗?怎么忽然就通知你?”
“他们没有说具体的原因,只是通知我可以接萌萌出来。”
“伯父也会去吗?”
“你看我激动得都忘记通知他了。”
话毕,她掏出电话就打给秦航。
“老公,我现在去接萌萌。”
“你回家里取一套新的衣服过来。我前两天已经准备好,放在萌萌房间的床上。你带过来。”
“好。”
虽然只听到汪雨晴说的话,但林依晚已经从她的言语间猜测到,他们两人已经和好如初了。
那也是。秦萌和秦深接二连三地出事了,即使汪雨晴和秦航之间搁着什么天大的误会也会因此被抛之脑后,甚至化为乌有。
一双儿女都出事了,他们夫妻两人尚能互相扶持聊以慰藉。而她呢,若不是爷爷找到了自己,恐怕所有的事情都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去面对了。
腹中的孩子一点也不安分,好几次都出现了流产的先兆。大概是她把自己的身体折腾得太过分了。
一次接一次的意外总喜爱袭击她的生活,让她没法安稳地过一段平平淡淡的日子。
汪雨晴接完电话,发现林依晚又目光空洞地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了。
“晚晚。”
身边的声音很容易就打断了她的思绪,“嗯?”
“在想些什么呢?”
“我……”她张了张嘴,又迟疑地闭上了。似乎内心有一把声音在煽动着她把那些藏在心里的秘密说出来。
汪雨晴察觉到她的神色不太对劲儿,“嗯?怎么了?”
“伯母……”
她越是关心自己,林依晚的内心越是不好受。她吞下了唾液沫子,鼓起勇气说道:“伯母,其实那天晚上……那天如果不是我带着萌萌出去的话,萌萌可能就不会出事了。”
她曾设想过汪雨晴的反应,是惊讶,是生气,是责备……很多很多的种种,然而一个都没有出现。汪雨晴的反应比她想象中要冷静多了。
只见她神色淡淡地反问道:“你知道萌萌出事的地方在哪里吗?”
林依晚困惑地皱了皱眉头,“难道不是在商业街?”
“不是。”
“那是在哪里?”
她确实不知道,秦深也没有告诉她,所以她一直以为秦萌是在她们分开的那条小巷里出事的。
“在黄浦区。”
“怎么会?”
汪雨晴冷笑了一声,“所以,即使不是那天你们出去,他还是想尽办法找我们秦家麻烦。”
林依晚不太确定地询问道:“佟来锡?”
“呵,除了他敢公然跟我们秦家叫板以外,羊城还会有谁?”
林依晚记得秦深跟她说过,佟来锡一直想跟秦家联姻,好借助秦家的财力去扶持他坐上一把手的位置。只是没想到原来他的手段竟然如此卑鄙。原以为他阻扰司法机关释放秦萌出来已经够过分了,倒是不知道原来他才是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
她顿感气愤地说道:“难道没有证据证明是他做的吗?”
“能从一个小地方爬到这个位置的人怎么会那么简单?”一句反问透露了太多的无奈。
“那就真的没办法了吗?”
“民不与官斗,这不是全无道理的。幸好你秦伯父这些年在生意上没有什么纰漏,不然,我们秦家这一次很有可能就撑不住了。”
“可是他那种人会轻易罢休吗?”
“不会。”这是毫无疑问的事实。
满腔的气愤与无奈激烈地迸发,“伯母,我可以帮你们做些什么吗?”
“这件事交给我和你伯父就好。你只要保护好阿深的孩子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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