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都说严乔中和调查科的特派员吴增华关系非常好,两人经常私下在一起喝酒。”刘大成的嘴像小钢炮,通通通通的把所知道的东西全都痛快的说出来。
只要能保住性命,说什么都行,欺骗、污蔑、陷害都行。
在他的人生字典中,没有为了信仰保守机密四个字。
夜色托着刘大成的下巴,阴森森的笑:“刘探长,有人问你来这里干什么,知道该怎么说吧?”
“知道知道,就说特务处抓了共党,让我来指证他的家人有几口,分别是干什么的。”刘大成经常办案,对应付方方面面的询问颇有心得。
夜色歪了一下头,李泉走过前,解开捆绑刘大成的绳索。
刘大成前后左右仔细看了一遍,审讯室内除了李泉没有别人,他恬不知耻提出一个令人惊讶的请求:“那个,夜科长,您看我这算不算坦白交代,是不是可以给点赏钱?”
夜色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吩咐李泉:“去,给他支一份赏钱。”
刘大成嬉皮笑脸:“谢谢夜科长,以后多联系。”
他跟在李泉后面走出审讯室。
多联系?屁!
经历这次事件,刘大成痛下决心,跑路。
所以他提出要赏钱,多弄一点是一点。
以目前情况分析,说不定明天调查科也会把他弄进去,到那里,他没有任何可以拖延的口供,除了吃苦受罪,甚至送命之外,他已经进了死胡同,无路可走。
为今之计,只有跑了。
夜色看着刘大成的背影,不是没猜透他的想法,而是这个人对他已经没有用处了,一旦被调查科盯上,他什么都能说出去的嘴,对自己百害无益。
刘大成的想法,正和他的心意。
离开审讯室,迎面遇到已经回来的沈清风。
“怎么样?”他知道夜色审问刘大成的事。
“处座,您帮我分析一下,王处遇刺的事我在审问刘大成之后,已经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了。”夜色揉着眉头,毫不隐瞒自己的焦灼不安。
“什么判断?”沈清风问。
“刘大成交代新任警察局长严乔中和吴增华私交甚密,这点您知道么?”夜色仅仅起了一个头,重磅炸弹,在后面。
“听别人说过,应该不错。”沈清风沉稳的回答,神色正常。
夜色苦笑:“那这个您听说过么?王处的红颜知己和吴增华有来往。”
步履轻盈的沈清风听到这句话后,直接停在原地。
他的脸色有、如夜色所愿终于变成了震惊:“不可能。”
这点意味着什么,令人恐惧。
“您昨天坐车离开后,我把孙松涛叫到办公室,您知道他现在有些牢骚,我在劝解他的时候他说出来的,王处昏迷后,吴增华曾经去过那个女人的家,绝对不会有错。”
两个特务头子中间掺杂一个女人,单纯的祸水还是圣洁的红颜?
不管哪种,都不合时宜。
“你想说?”沈清风不相信这种离奇的事情。
“我也不相信,但这种事情,理论上、事实上都存在至少一半的可能性。”夜色艰难的说出自己的判断。
情杀。
以政见不合为导火索,因为女人的介入最终引爆,两个男人争夺一个女人的战争,只能以一个人的死来终结。
沈清风没有接话。
两个能把阴谋玩成花的男人为了一个女人情杀,根本不可能。
可是,他又不敢这么肯定。
男人,容易冲动,红颜一怒的事情还少么?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夜色,稳着点,这种事,千万不能让外人知道。”
“您放心,除了您我谁也没说,尽管我不相信,但是有些事我想查查,比如那个女人,我一个人查。”夜色提出要求。
“这点没问题,王处的事情,对我们自己人、对上峰,都要有一个交代,你放手去查,不要有忧虑。”沈清风的大局意识从来都很清晰、坚定,他知道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
“是。”夜色回答。
他对沈清风的狡诈,有了更为深刻的认识。
第二天一大早,夜色先让李泉去了警察局门外盯死刘大成的行踪,派冯阳和万军继续调查朱正明、朱长明兄弟的事。
他自己去了三省斋门外。
坐在一个擦皮鞋的摊上,他掏出十倍的价钱,包了两个小时。
他需要这个座位,和一个合理停留在原地的借口。
擦皮鞋的小男孩给他拿出一双干净的拖鞋,又从他脚上野蛮的拔掉鞋子,套在自己手掌上,像擦祭祀用的器皿一样一点点的、一遍遍的擦拭。
顾客给了十倍的工钱,他要在顾客面前表现出十倍的努力。
人小鬼大心眼多。
上午九点,方怡翎在张裴沣的陪同下,出现在三省斋门口。
两人来之前应该电话约过,幼莘站在门口,笑脸相迎。
夜色挪开报纸,露出两只眼睛,盯着对面。
两个女人并肩站在一起的时候,璀璨耀眼,光芒四射,足以匹配世间最高贵的男人。
夜色明白王进一心甘情愿折服石榴裙下的原因了。
或许,吴增华也脱不过这份绝世容颜。
他看的时候,张裴沣突然抬眼看向他的方向。
那种敏锐和犀利,与夜色不相上下。
夜色大大方方放下报纸,带着面具的脸,是易容后陌生的容颜,指着擦鞋男孩的手,教训着。
小男孩油嘴滑舌,间或顶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