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柔没有熬夜等他们送股,而是把馄饨吃完后,就和许通判告别回去睡觉了,休息好了明天才有好精神办事。
而牢中的人大部份都吃上了馄饨,本来就几文钱一碗,全吃下来也不花多少钱。倒是那田海青的四海赌坊汤都没喝到,本来不怎么饿,被气得只觉得没吃到那碗馄饨,整个人生都不完美了。
田海青更是把庄柔恨到了骨子里,整个洪州最大的赌坊就是四海赌坊,一家交的三成就和其它十几家和起来差不多。
如此多的银子白送给官府,他是绝对不会同意,更别说族里还要从这分钱,根本没闲钱给官府。
而且田家是洪州势力最强的家族,什么时候不是横着走,哪里受过这种气。
宋家有县男撑腰,许家虽平庸但人多,但朝中有人的田家却是最强悍的家族。一位二品大臣,三位四五品京官,外加一大堆外放到其它地方为官的族人,简直就如巨石般立在洪州,怎么也动不了田家半根毫毛。
田海青带着众人阴沉着脸坐在地上,脑中全是想着怎么让庄柔求生不能,求死不成。
在他们的诅咒下,庄柔噩梦都没做一个睡了个好觉,慢悠悠的吃过早饭才去了捕狱司。
林司狱早就在等她了,找关系想要来捞人的太多,他已经应付不下来,只等着庄柔过来放人了。
“庄典史,你总算是来了,赶快放人吧。”
“没问题,让人先准备好纸的才能离开。”说着庄柔就叫来几位杂役,支上桌子摆好笔墨,又把书吏叫来了三位,让他们招呼那些赌坊和青楼写文书。
关在隔壁的各家妈妈上半夜还不知道此事,下半夜便从各种手段里得知,赌坊都全部低头交股,她们怎么可能还硬撑。
更听说水月阁的宋玉香早和官府联手,要不是当天她和那四海赌坊使手段,带着大家一起离开,交出来的也就两成。这多交出来的一层,就是他们耍的阴谋。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就流传起那多交出来的一成,是要分给宋玉香的,所以她才出来陷害大家。就连那程一刀,也是她故意引到了水月阁,借机叫官府派人过去捉拿。
这一步步的可谓是机关算尽步步为营,把众人都玩弄在了指掌之中,不愧是有宋县男在身后撑腰的女人。
宋玉香刚开始还争辩了几句,但根本就没有人听说,昨晚女监吃了馄饨的就水月阁的人。当时姑娘们还觉得得意,不顾宋玉香的阻止,暗暗炫耀了一下。
后来才知道投了官府的人,才有这馄饨吃,这下把碗砸了都说不清了。
庄柔在外面安排好后,就开始带人出来写文书签字盖印,没带章的也行,把手印也按下,不怕他们跑了。
因为怎么也能上功德碑,就算不想和官府多亲密的人,也打起精神不让自己看起来太沮丧。高不高兴都得掏这个钱,还不如笑起来,省得又被找借口寻麻烦。
文书写得很快,人也一批批的放掉,一个上午便解决掉了。只剩下四海赌坊和水月阁两家,死活也不愿意签这个文书,一副要对抗到底的架势。
尤其是水月阁的姑娘,一个个娇滴滴的多年都没受过这种罪了,靠着牢门就不停的又哭又骂吵得不行。
庄柔就当没听见,愉快的封存后,就打算找吴同知说说,让他派人去查查各家的帐。不然怎么知道生意如何,每个月要交多少银子,这种事本来就应该同知去管,她可不想去做这么麻烦的事。
一整天她都没去见楚夏,那种人见都不想见,任他去死好了。
中午让酒楼送来了饭菜,庄柔请吴同知在衙署内吃了一顿,把事情都交给了他。重点说了一下,这笔钱的重要性,以后衙门中想要过得不手紧,可就要靠这个了。
吴同知自然知道,拍着胸口发誓一定会把事情办好,绝对不会少收一文钱。
“那此事便拜托吴同知了,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庄柔举起茶杯先干为敬,弄得吴同知赶快也举起茶杯灌了一杯,现在还在办公中,可不得饮酒。
他放下茶杯,想问问这收来的钱,是不是全部交给知州大人管时,有衙役急冲冲跑了进来,慌张地禀报道:“大人!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百姓围住衙门,要求把他们的亲人都放了!”
吴同知一听,赶快站了起来,“怎么又来民闹了,人不是都放了吗?”
“大人,都是田家庄的人,他们拿着棍棒已经把大门封了!许通判已经派人去通知知州大人,还请吴大人赶快去看看吧!”那衙役急冲冲得说道,民闹可是谁也不想发生的。
这时,庄柔好奇的看着他们问道:“几个刁民就能把衙门围了,还带着家伙,直接打杀后关起来不就行?”
吴同知已经来不及解释,只得喊上她,“庄典史,你跟我出去看看就明白了,为何管不了。”
庄柔也只得跟着他一起出去,想瞧瞧这洪州的民闹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地方,竟然能把官府大门直接堵了。
等她来到门口时,却见大门紧闭,墙边已经竖了好几个梯子,正有衙役踩在上面,从墙头小心的往外看。而门外也传来整齐的喊声,一遍遍的喊着把田家人放掉。
还有鸡蛋和烂菜扔进来,衙役们只有不停的躲避,连个开门大声喝斥的人都没有。相比外面的气势汹汹,衙门中的人气势弱得像群鹌鹑。
庄柔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哪有这么软弱的官府,便找了架梯子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