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对擂,开始得快,结束得也快。双方都没受什么伤,最严重的还是祝飞艳被徐长虹扫的那一肘擦伤。
“不用了。”
祝飞艳看也没再看他,接过一旁助手递过来的水杯,仰头灌了几口,然后把空水杯递回去,又接过助手手上的一支精巧的小型箭弩,“咔哒”一声,把箭囊勾在了腰带上。
这支箭弩比她的巴掌大了两圈,弦是假弦,发箭是以机关来控制的,只是一个便携的远程防身武器。看外形,倒像是投其所好手工制成的。
祝飞艳一圈一圈地把缠绕在箭弩上的红色缎带解下来,缠在手腕上,她的动作透着漫不经心,仿佛刚刚那一场对决,对她来说只是喝口凉水那么简单。
“祝飞艳的‘贵妃弩’!”站在高香兰和邱予中间的贺子融眼中闪烁了一下,有些未尽的话语。
“看守场里面可以随身携带兵刃吗?”卫咚咚不解地尖声询问。
“祝飞艳是场柱啊!别人不行,场柱可以。”
“场柱是干什么的?”魏风也望了过来,显露出了极度的**。在这种地方,谁不想拥有携带兵刃的权利?
“这说起来就多了。看守场的管理层,从上到下是场主、场监、场管、场卫队,还有一个就是场柱。和有劳动合同的场卫、场管不一样,场柱是从犯人里选出来的,在实力、德行、服众上通过看守场的考量确定出的人选,是一个标杆。简单说,就是看守场的台柱子。场柱负责管理擂场,维护看守场的安全和秩序,有一个武器配给的名额。看守场一共有四个场柱名额,后来风头都被祝飞艳盖过去了,到现在有名无实,祝飞艳一人独大,很多场管都奈何不了她。对了,场柱有机会转成看守场的正式员工。”
贺子融语不惊人死不休,一番话掀起了众人心底的惊涛骇浪,连邱予内心都翻腾了两下——场柱,拥有看守场管理的权利,那不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了吗?
“祝飞艳的场柱是她在擂台上打下来的,二十场连胜。”贺子融的心思更多地在祝飞艳身上,“不过她很少使用这把‘贵妃弩’,据说箭矢的造价一支就要上百万,箭的数量又是有限的,而且‘贵妃弩’的原理跟枪类似,同样是引爆底火产生推力,杀伤性极强,这相当于是持枪在手了,连场卫都不敢招惹她。想看祝飞艳用出这把‘贵妃弩’,除非她有想要挑战的人。”他摇摇头,“想要引起她的兴趣,太难了,走吧,吃饭去。”
此时,台下人群在场卫的引领下,开始沿着疏散通道往回走。擦肩而过的吵吵嚷嚷中,不时传来关于刚才这一场对阵的争辩,激烈之余,都是意犹未尽,其中最多的是对祝飞艳的溢美之词。
邱予回头,穿过数以千计的人头攒动,望了过去。
高台上,祝飞艳手上的“贵妃弩”非常惹眼,五六支箭矢插在箭囊里,无形中就拔高了她的身价。她伫立在台上,像一枝红梅一样。
邱予这一回头,正好看到她的助手匆匆忙忙上台在她耳边说着什么,祝飞艳向着场下望过来,在人群中扫视。
邱予收回目光,他们几个人站在最后,是去往食堂的必经之路,前面的人潮已经往这边涌过来。旁边贺子融正热情似火地拉着高香兰,给她介绍看守场的内部结构。
他的声音特别大,邱予跟在后面,听得真真切切。
据贺子融介绍,看守场里每天中午都会有一场擂台对战。想要上台者在看守场服务系统上自行报名,也就是刚刚邱予他们用过的机器,由场柱决定第二天的对擂人员名单。正常情况下,由前一天的获胜者也就是擂主守擂,如果守擂者表示放弃,则再按照报名顺序安排其他人上台,擂主连胜纪录终止。像祝飞艳平时比较繁忙,懒理擂场的事,自从当了场柱,她几乎就不登台了。每天报名对擂的人排都排不过来,场柱乐得清闲。今天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祝飞艳竟然登台了。
“那这么说,就算是报名了,也有可能根本排不上号?还是要看场柱的心情?”
贺子融头一次见到一身好战因子的女孩,脸上写满了稀奇:“就是这样。看守场不是做公益的,能有这么个人性化的活动已经很不错了。”
上台概率几乎就是千中挑一,高香兰脸上的兴致全无,失望至极,垂头丧气地跟着人群往前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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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场在公共区域的安全隐患上的防备做得很到位,看台周围密布着场卫,严阵以待,眼光犀利地警戒着每一个人的举动。从擂场向食堂经过的路上有专门的疏散通道,有秩序地隔开,避免引起拥堵和碰撞,所以疏通起来的过程比较慢。但在看守场里的人,什么都缺,只有一样不缺,那就是时间。
邱予他们站在后排,是最先退场的,他登上台阶,正要进入疏散通道,一声短暂的破风声从无到有,由弱渐强,跟着眼前黑影一闪,只听“铛”的一声,有什么被打进了左侧护栏的塑料挡板上。
擦着他的前额,锋利把头发丝刮掉了几根。
他没看错,这真的是垂直钉进去的。这硬塑挡板厚度至少三厘米,能承受万斤的重量,然而,此时却像是不堪一击,被穿透了接近一半的厚度,尖锐的银色尖端扎进透明挡板中间。
那是一支弩箭。
邱予近距离看到它,也终于明白了贺子融说的一支箭造价不菲是什么概念。箭矢全身金属混合着金刚石,血槽透着一股凝重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