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身材匀称,短发精干,一双小眼睛目光如电,穿着黑色背心和运动裤,手臂和胸腹上有着能令女生尖叫的匀称肌肉,看着很有些强劲。
女的一身红色短袖运动装,手上带了一对护腕,脑后挽了一个发髻,以免妨碍动作,红色发带飘逸地垂落下来,封闭室内没有一丝风,发带服帖地搭在背上。她接过旁边人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两口。
因为台上还没开始,底下乱哄哄的热闹非凡,时不时有人大声说话传过来。
有人一直在激动地指着台上那个男人:“那个是徐长虹,和我一个区的,我在老家读高中的时候,他就出名了。他是开地下拳馆的,打黑拳打死过人,进了几次安治局,后来全都不了了之了。”他压低了声音,眼里满是崇拜,“如果是他的话,这场胜负真是难说了。”
“我也听说了,”旁边那人说,“他后来当街行凶,被人告到律治院,因为目击证人太多,成了定案。据说原定的服刑地是苦寒的漠北监城,临送去之前打通了关系,转投进了看守场。据说就是拳脚功夫被人看中,才会不遗余力保他。”
边上另外一人“嗤”地嘲笑了一声:“也不看看他对面站的是谁,你们是新来的吧?是不是没看过几场擂台?看守场以前有四个场柱,到现在一蹶不振,名存实亡,只剩下一个祝飞艳,就是因为那三个一门心思地想要打败她,到最后把自己的人气都败光了。”
“不能这么轻易就下定论。”旁边一个梳着小脏辫的汉子说,“现在场里选推新场柱,西、北二区对徐长虹特别推崇,他也是公认的有望成为新场柱的不二人选。”
最先夸赞徐长虹的那人哼了一声,不再说什么,一副等着瞧好戏的姿态。
“场柱是真难当啊,需要战胜现任场柱不说,还得有二十场连胜记录才有资格。说起来,祝飞艳在做了场柱以后,很少再登台打守擂了,今天竟然接受了徐长虹的挑战,是因为她也觉得徐长虹有竞争场柱的潜力?”
周围的人同样觉得莫名:“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
……
邱予注意力从他们身上移开,向前方看,只见二人站立的高台下面,四面都有光屏,显示着一个比分信息:“祝飞艳:徐长虹,3201:894。”
人名后面的两个数字,此时正在缓慢地增长,左边明显增加得更快。
“这是什么?要打擂台赛吗?”高香兰身高不够,一边跳着一边问。
这时刚好附近的人群静了一静,站在她前面那个人听见有女人声,以为是在问他,回过头,看见高香兰,眼睛一亮。
高香兰是一头西瓜皮式的短发,面容俏丽清甜,来之前又是化了妆的,和长期呆在看守场的女人气质不同。
前面那人顿时凑过来,瞄了一眼高香兰胸前的铭牌:“你们是今天新来的吗?还不快去下注?中午不想吃顿好的?”他胸前的铭牌上写着他的名字“贺子融”。
“下注?什么意思?”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前面这是干什么呢?”
“快去!押祝飞艳胜,回来我再跟你们讲。”叫“贺子融”的这人特别殷勤和热心。
“可我们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啊。”
“赶快去,去了就知道了。”
在贺子融的催促下,邱予跟着众人来到他示意的一角。
来到近处,才看到这里有几台入墙式的电子仪器,显示屏亮着。旁边立着一把大遮阳伞,伞下正有一个人席地而坐,操控着一台电脑,嘴里喊着:“还有没有人?没人押开始了啊!”
见到六人匆匆忙忙地过来,这名场工抬起头:“新来的?”
众人茫然地点头。
场工了然,也没有因为他们的不适应而感到不耐或是轻视,指着前面一排机器:“在这刷一下铭牌,然后按提示操作就可以了。”
铭牌是他们胸前佩戴的,内里嵌入着一个磁条,是看守场犯人的唯一标识,犯人的姓名有可能重复,但标识是唯一的。
邱予摘下铭牌,走到一台机器前。
他内心的茫然和不解不亚于众人,他实在是对这情形充满了好奇。
铭牌贴近感应区,屏幕上跳出了一个操作下注的页面。
他这才明白眼前这场擂台战大概是个怎样的形式。擂台战是一号看守场的一项正规活动项目,由两人上台对阵,其他人可以下注。
所谓的“下注”,并不是金钱实物,而是在个人账户里独有的一类虚拟物品,劳金、不同规格的日常领用物品,比如牙膏、肥皂、棉线、卫生纸等等。这些是按日领用的,用这些押注,赢了可以多拿,输了就什么都拿不到。
参与人数最多的一类,是午餐,可供选择的是不同档位的套餐。
页面上显示出两组套餐,“5元”和“8元”组,“3元”和“10元”组,押注时选择一组,一旦押赢,就可以获得这一组中高价格的套餐,而输了只能获得对应低价格的。
“真是新鲜啊,谁琢磨出来的这玩意儿?”旁边赵敢为嘿嘿直乐。
“看守场里搞这种项目,就不怕把人打死吗?”卫咚咚嘀咕。
邱予把代表着“10元”的虚拟包裹拖到祝飞艳那一边,看着人数从3218跳到了3219。
操作完成的那一刻,邱予感觉到了一丝丝荒诞。他怀疑他是不是来错了地方,他觉得他不是进了一座固若金汤、逃跑率为零、号称国内第一难进难出的看守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