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农业活动为主的北方地区,为什么把过过冬叫作猫冬?
因为地里没有活了,天太冷,啥也干不了,所以只能蹲在家里,想办法取暖。
连续几场大雪过后,几乎彻底把关中的人类户外活动给封住了。
特别是像冯君侯这种,宅子大,又烧有暖炕,房里还添了新人。
若非是为了保持身体状态的需要,还有虎女的监督,他甚至想连早起锻炼都免了。
当然,关中几乎已经没有了人类的户外活动,就说明还是的。
普通老百姓没有能力在这么冷的天出门。
但终究还是有能力在户外保暖的人。。
比如说朱据,这个孙大帝的女婿。
同行的还有赵广和杨千万——现在冯君侯身边,他们一个是铁甲骑军的将领,一个是轻装精骑的将领。
“杨将军,这么冷的天,大汉的骑军居然还能发起冲锋,确实比魏国骑军强多了。”
站在高处,看着下边的骑军不断地变幻着队行,忽而聚拢,忽而分散,朱据不由地惊叹。
大吴这些年来,多是在冬日和春日时北上。
原因之一就是在这两個季节,魏国的骑军没有办法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冬日的时候,骑马飞奔,光是冷风刮在脸上,就能让人感觉有如刀割。
更别说拿着武器骑上飞奔。
只要冻得厉害一些,就能让手都会没了知觉,根本无法握紧兵器,更别说是在马上挥舞武器。
至于春日,自然是因为淮南多春雨,整个春日,地面多泥泞。
虽然对大吴的步卒来也说是麻烦,但春日江河河水的增多,对大吴的舟师有利。
而魏国的骑兵,在泥泞的道路上,根本跑不起来,更别说是跨过恢复了水位的水网。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魏贼的精骑,会屡屡败于冯君侯之手。”
朱据贪婪地看着下面仍是跟随旗鼓不断变幻的骑兵阵列,忍不住地发出惊叹。
说实在话,若不是有人亲自讲解,就算是自已亲自进入汉军的骑兵营,也不可能完全了解养一支骑兵,需要下多少功夫。
特别是像养冯君侯麾下这等精锐骑兵。
喂马的草料与精料,骑卒脸上的油脂,手里的手套,小至一块马蹄铁,大至骑卒的披甲兵器。
按汉将的说法,那都是有讲究的。
有一些东西,只有兴汉会有能力给军中大规模提供。
而这些东西中,可能一个小小的改动,就能改变整个战局。
很严格,很精细,完全不同于步卒。
现在,汉国把骑军所有的细节都展示在自已面前,没有一丝保留,坦坦荡荡。
知道了这些东西,就算大吴没有办法像汉国那样,组建起大规模骑兵。
但至少再次面对魏国时,也会知道应当去应对。
冰冷的天气里,朱据心里一片火热。
回到自已的居住,他不顾劳累,立刻就拿起纸笔,记下了今日的心得。
下了大雪之后,意味着已经是进入了深冬。
日子一天天过去,建兴十五年最后一个冬日,大汉天子阿斗发了一道诏令,下令让群臣拟定一个新年号。
然后在元旦的大朝会上,最后选定了“延熙”这个年号。
事情到了这一步,但凡有资格朝堂之事的人心里都明白一件事:
天子在这个时候改年号,那就意味着明年,十有八九是要迁都长安了。
由此也可以看出,虽然丞相去世了,但关中有冯君侯坐镇,诸事还都比较顺利。
与连襟操心新年号与迁都不一样,冯君侯在元旦时,很是高兴地和自已的妻妾孩子好好过了一个新年。
给孩子们弥补了这几年的遗憾。
这几年来,冯君侯东奔西跑,南征北战,双双和阿虫的童年里,大人与阿母的陪伴是很珍贵的回忆。
还真如关大将军所言:
享了他人享不到的公侯之家的待遇,就当有公侯之家的承担。
刚刚进入延熙元年,关中的雪才开始融化,朱据就迫不及待地派出人马,加急给建业送信。
他要把自已在汉国的所见所得,全部告诉吴大帝。
这本是为君上所想的好意。
没想到信刚一送到吴大帝手里,就差点被撕碎了。
“多少?一匹铁甲骑兵需要这般多钱?怎么可能?难道他想让朕把大吴的将士都解甲归田,只养这一支铁甲骑军?”
吴大帝看着信上所说的钱粮数目,差点当场犯了高血压。
对于骑军太过耗费钱粮这个事情,孙权其实心里是有准备的。
但就算耗再多的钱,也阻挡不了他想要组建骑军的心。
要不然也不至于几十年如一日地想要交好辽东。
除了是想让联合辽东,南北夹击魏国,从辽东取得马匹,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魏国精骑,一直是压在吴国头上的一把利剑。
锋锐无比,偏偏又让孙权无可奈何。
汉国铁甲骑军的出现,终于让孙权看到了一线希望。
三千就可踏破十万军。
三千而已!
汉国有了凉州与陇右,在孙权想来,就算马匹全部要从汉国那里买,咬紧牙关,怎么说也能凑齐三千铁甲骑。
所以他才愿意把吴国的镇国重器对汉国开放。
说句真心话,如若汉国能帮大吴建成铁甲骑军,孙大帝甚至愿意把吴国造船技术作为交换。
正是怀着这样的心思,所以孙大帝这才选了又选,选出一个在他眼中堪比吕蒙,文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