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刺大踏步向前走来,事实上他并不怎么喜欢那几根通天的石头柱子还有之前往下走过的几十阶石台阶。这些东西充斥着浓郁的旧历罗马神庙风格,给人的感觉神圣,满满的异域风情。
几年没见,大哥这是要做什么?
我们是刺客团!我们就是要用面具遮住脸,用披风遮住身体,然后攥着带血的匕首,窝在阴暗的洞穴里等待随时等待着给人致命一击的机会。
这石柱,这石阶,这豁亮的石头平台,这大片大片拥有绿草的广场大哥,你把蛮荒星k1的影魇地下基地当什么了?当作奥林匹斯山啊不,是“奥林匹斯洞”吗?
穿过围篱,轻轻推开“柴门”。
不知怎么的,是直觉,是潜意识,是某种不可言喻的感受鱼刺忽然想起了“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的诗。不由苦笑。还好,这里好歹没有风雪,大哥也没说养条狗出来。
由于视线阻隔,一旦置身于这套颇具乡土气息的小院中,便再也瞧不见那几根颇具压迫感的通天石柱了。按照东升西落规律运行的仿日光灯将温暖的“阳光”轻柔的洒下来;通风系统把氧含量略高于地星,令人倍感清新舒适的空气像微风一样的吹过来。拂过地面上的嫩草和几颗茂盛矮树的树叶,沙沙的响。带起一阵青草和湿润泥土的清香。
这套小院和屋舍倒没什么特别的,就像是普普通通的乡下农舍,充满了某种怀旧的人文情怀。置身其间,便觉世间的是非恩怨、功利追求不知不觉间全都跑去了脑后。仿若是个再没了俗世牵绊的室外桃园。
“梓行!”
“你小子终于有空来看看大哥了?”
穆青舟头上有几个连着座下轮椅的电极贴片,想去哪只要在头脑中想一想,被意念所控制的轮椅就会把他带过去。就像现在这样,随着轮椅轮子的转动,这位影魇刺客团的老大终于缓缓来到鱼刺这位六弟的面前。随后从里屋又转出一台非人形的常规性半智能机器人,抬高茶盘,递上两杯清香扑鼻,飘着热气的茶盏。
“鱼刺、于常、老六被人乱七八糟的叫了一辈子,倒是‘梓行’这个真名很少听到,我都快把它给忘了。”
鱼刺一边随口说着,一边摘掉六瞳面具习惯性的挂在了腰上。说话间略微低头,轻轻叹了口气。隔了许多年后重新见到大哥,想想过去那些猜忌和芥蒂,鱼刺心下难免有点愧疚。
不过这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即使把各种误会都抛开,想着“管家婆”系统对自己权限的一次又一次削弱,鱼刺心头的这点愧疚也就跟着一次又一次的变少,直到最后少到了快要不值一提的程度。
打理的再好也是个地下几百米深的“地宫”,更何况鱼刺见到许久未见的大哥心头也有些激动。不由得感觉有些轻微气闷,随手把影魇战斗服衣领处的拉锁往下松了些,他本就是个放荡不羁的邋遢人,穿的利利索索也不怎么符合他的性格。
鱼刺重新抬起头,咧嘴笑了笑。以鱼刺这种没心没肺的豁达不羁性子,随着这个笑,过往的种种也就随它去了。
低下身子,鱼刺这位毫无规矩,在纪律严苛的刺客团中极为跳脱的家伙居然张开双臂,给面前这位病怏怏的老家伙来了个热情满满的拥抱。
“鱼刺”是绰号、是代号,也勉强算是个名字。
“于常”是鱼刺众多假名中用的最多的一个,还是他二哥白板给他起的,方便鱼刺在联邦社会中使用。
“于梓行”这个几年、十几年、甚至二三十年都没被人叫过几回的名才是他的真名。是他从娘胎里出来的时候,父亲给他起的名字。数年后,在自己还不懂事的时候,也不知道什么理由,父亲把自己交给了一位陌生的师傅,杨源明。也就是那时候,他开始学习各种古武术和刺杀技。
同年,鱼刺遇到了那位比自己大两三岁,总是像个大哥哥一样照顾自己的兄弟,白板。
师傅不许他再用“于梓行”这个真名,同时还替他起了鱼刺这个一点都不响亮,根本就完全都不拉风的绰号。鱼刺、白板
这种类似于“地瓜”、“土豆”的绰号还真是恶趣味。
在鱼刺十五岁那年,师傅杨源明给二人留下一张大意为“学满出师”的纸条后便干脆从人间蒸发了。之后的数年,年龄尚浅的鱼刺便干脆粘着师兄白板四处游荡。有各种潜入、刺杀的技术随身,二人哪有可能缺钱花?就这么自由自在的漂了一年多,某天夜里,白板遇见了一位号称隶属“影魇刺客团”的高手,一位天才卓绝的刺客领袖,穆青舟。
一战惨败后白板心甘情愿的加入了影魇,鱼刺这个拖油瓶自然是师兄走到哪,自己就跟到哪。两三年后,凭借自己极强的“专业”能力,正式加入影魇。
过了许多年,鱼刺终于成长为银翼刺客榜排名第四的顶级刺客。影魇也从一个已经没落到快要从银翼星系中消失的古老刺客组织变成了整个联邦星域中最强的刺客团。
这么说也不算准确,当时的影魇并不是个没落的刺客组织,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组织名”准确来说,白板带着尚未成年的鱼刺追随穆青舟加入影魇的时候,影魇刺客团还不能称为刺客团。它只是一个古老的刺客传承的名字十几口人,七八条枪。影魇能有今天的家业,一半功劳归穆青舟,另一半的功劳则要落在老二、老三一直到老八这七个兄弟身上。
“大哥,我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