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崖指尖从纤细白皙的手腕上抽离,满是担忧的深眸稍微有些缓和,轻声道,“还有没有哪里觉着不舒服?”
灵气十足的杏眼转了一圈,容碧影摇摇头,一脸无辜的道,“头晕眼花算不算?”在水里扑腾了半天,早饭早就消磨殆尽,饿的她快两眼发花。
“这个毛病可大可小,”云崖皱起眉,端起大夫的架子,“我觉着做一下续气的急救,会感觉舒服很多。”
说完,云崖视线落在容碧影的娇唇上,脸上一本正经没有一丝邪念,好似随时都要俯身覆上来,要做所谓的人工呼吸。
容碧影略略一愣,她首先想到的是,云崖竟然还有如此冷幽默的一面,再而从人工呼吸想到了昨晚的一吻,身体里的血液蹭的一下,直往脸上涌,顿时脸皮烫的难受,她懊恼的想,能不能再到碧湖里凉快一下?
她飞快的抬起手,捂住云崖的嘴巴,特意抬高嗓音化解自己的尴尬,“我就说你是庸医,连本小姐肚子饿都诊断不出来。”
少年如星辰般的长眸露出温和的笑意,清越的声音从容碧影的指缝中逸出,变成闷闷的声音,“在下医术不精,让影儿失望了。”
说话间,温热的气息加上柔软的嘴瓣,若有若无的一下下轻触容碧影的掌心,微微的刺痒和悸动像电流一般酥麻,击的她立刻抽回了手,嘀咕了一句,“坏人。”
她很清楚,自己又被这个表面淡泊无争的少年调戏了。可说出来谁会相信?大抵都认为她犯花痴,还有被调戏妄想症吧!
她气自己的沉沦,明知道自己被云崖调戏,可心里还是乐滋滋,这和变态有什么区别?
更可怕的是,她希望云崖只会这样对待自己一人,这是多么可怕的占有欲。
喜欢一个人会变的如此不可理喻?!
听容碧影这么一说,云崖没有回应,嘴角的笑意加深,在夏天的日光下,露出少年在这个年纪该有的阳光般的透彻笑容。
出乎意料的俊朗笑容在容碧影面前毫无保留的绽放,容碧影心跳一窒,暗暗叹息,太可怕了!妖孽啊!长这么俊美,就算自己是直男,也会被他亲手掰弯啊!
一道女声从远处传来,打破两人亲昵的世界,声音清冷且疏离,“云大夫若是帮姐姐诊完了,还请替我娘诊脉一下。”
世事无常,昨日还对云崖浓情蜜意的眷念,一夜过来,就已经沧海桑田。不过有道是人心难测,谁也分不清容碧玺此刻是真绝情还是假冷然。
对云崖这么客套的态度还真不习惯,容碧影闻声转过头去,只见容碧玺煞白着一张俏脸,眼睛傲然的看着别处,好似不屑看他们一眼。
“容小姐刚才也听见影儿说了,在下不过一介庸医,胡姨娘身份金贵,怎敢轻易把脉,万一有个闪失,在下实在承担不起!还是请你们另请高明!”少年就是少年,少年的拗脾气上来,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云崖不卑不亢的婉拒,容碧玺当然看出来他是因为容碧影才有意这么做,清俊的脸上,愠怒的痕迹太过明显,想忽略不计都困难。
不用谁来还原事件,从对话和现场来看,云崖已经知晓,她们落水后遭遇的一切,他心头隐隐作痛,容云威只顾胡姨娘和容母,没有为自己女儿的性命思量过一分一毫。
容碧玺不可置信的瞪着云崖,手指不由自主的抓紧了裙摆,她无措的看了一眼容云威,希望爹能帮衬她一下。
在一旁的容云威早就听不下去了,心照不宣的说道,“我一直敬仰云大夫是一个淡泊名利的人,几曾何时,云大夫变成一个眦睚必报的小人?”
“影儿落水命悬一线,在你们眼中不过是眦睚这般小事吗?”云崖微抿了抿嘴角,脸上寒意森森,周身气场顿时凌厉无比,给人一种不舒服的压迫感,“如果算是的话,我愿意做这个小人。”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纷沓而至,“让老夫来,让老夫来......”一个精神矍铄的小老头从林荫小道快速走来。
“郁大夫?”容云威心中对云崖张扬跋扈的不满瞬间被疑惑取代,“你怎么也来了?”
站定后,郁大夫向容云威行了一礼,“今日是老夫和云崖赴京城的日子,途经贵府时,恰巧看见门口下人们神色慌张,云崖下车打听便向府内跑去,老夫在车上始终心神不安,故也进来一探。刚在途中遇见老夫人,为她就地把脉,幸无大碍,只是略有惊吓,加上心绪不稳,我已经开了方子,让她身边大丫头去药堂去取。”
“谢郁大夫!”容云威拱手一礼,“烦请郁大夫再为婉儿诊治诊治。”
眼睛向四周一瞄,见有两人浑身湿透,虽然容母并未多言,郁大夫了解容家情形,也了解云崖的性子,十有八九是容大小姐受了委屈。
他没有急着为胡姨娘诊脉,而是对着容碧影问了一句,“容小姐可有不适?”
虽然很意外,容碧影还是礼貌的回答,“谢谢郁大夫挂心,云大夫已为我诊脉,没有任何不适。”
“那就好!那就好!”郁大夫点点头,转身才为胡姨娘诊脉。
容云威一头雾水,不明白郁大夫为什么担心容碧影的情况,云崖这小子不分主次,郁大夫怎么也拎不清?莫非是他的官职太小,官威不足震慑?
其实容云威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此事只有郁大夫自己清楚,今天要是还想顺利的上路,得看容碧影是否安然无恙,若是没有按时到达京城,等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