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额间冷汗淋淋。

“郁娇,见过裴夫人,夫人万福。”一声清丽婉转的声音,将单妈拉回了现实。

她眨眨眼,再次朝郁娇看去,哪儿还有林婉音的影子?郁娇的眼神清澈如潭水,懵懵懂懂如小鹿,根本不是那个眼神犀利的林婉音。

娇娇小小的郁娇,正站在裴夫人的跟前,垂首行礼。

原来,是她看花了眼而已。

裴夫人让郁娇足足屈膝了半碗茶水的时间,才缓缓说道,“请起吧。说来,你还是我的姨侄女。来人,看座。”

“是,夫人。”有丫头引着郁娇,坐到了景夫人景文忠的对面。

郁娇落了坐,然后,好整以暇地看向裴夫人,看裴夫人如何归还林婉音的嫁妆,抑或是,蛮横不讲理地霸占着林婉音的嫁妆。

“裴夫人,今天我夫妇二人来贵府,是为了外甥女的嫁妆一事,她人已过世,这嫁妆……”景文忠站起身来,朝裴夫人拱了拱手,问道,“是不是该归还了?”

景家人重规矩,说话总是客客气气的。

裴夫人却不客气,冷笑一声,“这古往今来,还没有哪家人,娶了媳妇,送回嫁妆的例子。婉音的嫁妆中,还有我裴府送去的彩礼,等于是,我们自己拿着自己的东西,你们来要,说得过去吗?你们不想吃亏,合着,要我们裴府亏?”

饶是景文忠脾气好,也被气得脸色铁青,“裴夫人,裴家的彩礼,婉音也随嫁过来了,我们不要彩礼的那部分,我们只要婉音的嫁妆!”

“……”

“婉音的嫁妆中,还有我妹妹景氏的嫁妆,我们来要,如何说不过去?婉音人都死了,你们扣着嫁妆不还,是何道理?”

“哈,真是好笑!”裴元杏忽然冷笑一声,“我们裴府为了娶婉音,也花了不少银子。”

“……”

“摆酒宴,请仪仗队,请顺天府出衙役来维持街上的治安,请轿子,请族人送客迎客,装饰喜房,做家具,做嫁衣,做首饰,哪一样没有花银子?”

“……”

“别人家娶媳妇是赚嫁妆,我们裴家是亏银子倒贴了不少。谁叫她说,喜欢十里花嫁的?为了那个十里花嫁,为了讨她欢心,我哥哥买了不少朱红绸布,铺了整整十里路!”

“……”

“而且,那些朱红色的绸布,可不是便宜货,都是上好的蜀锦!光红绸,就花了三十几万两的银子,加上办酒宴的,请客送客的花费,少说也花了百万的银子了。要还?好啊,先减掉我们家办酒宴的银子再说!”

郁娇抬眸,望向裴元杏,心中冷笑起来,这是不想还了?

百万的银子,正好扣光她的嫁妆。

霜月直接翻了个白眼,好不要脸的裴家。

连桃枝和钱婶听了,也双双气得变了脸色,她们万万没想到,堂堂永安侯府,居然是——这么一副吃相!

媳妇都死了,又没有孩子留下,还不让娘家人拿回嫁妆,这还要脸不?

况且,媳妇还是被这婆家冤枉死的!

“你们这是不讲理!”景夫人气得身子发抖,“林家难道没花银子?而且,是你们家到皇上跟前请的婚!”

“……”

“要不是你们请婚,林家会嫁女儿?以婉音的身份和学识,以及容貌,还愁嫁不出去?合者,你们请婚,花的银子,还要林家和景家出?这是什么道理?”

“裴夫人,我可不可以这么认为,是你们家故意杀了婉音,好吞了那些嫁妆?想不到堂堂永安侯府,是这么的不讲理!”景文忠也不顾书生的形象了,站起身来,拂袖冷笑。

“放肆,你好大的胆子,敢诬陷我永安侯?”裴夫人勃然大怒。

裴元杏冷冷一笑,“真是笑死人了,林婉音的死,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要不是林家的小厮,她哪里会死?你们怎么怪到我们家头上来了?”

“……”

“要怪,只怪林家人没有看好林家小厮,他在人前乱嚷嚷坏了林婉音的名声,关我们家什么事?”

“……”

“就因为林婉音的名声被毁,我哥哥一直被人嘲笑着,说娶了个水性扬花的女人,事情过了这么多天了,他一直抬不起头来。我们家被京城人笑话着,娶了个破鞋媳妇,我娘连门都不敢出,这受的损失,谁赔?”

“……”

“说来说去,还不是林家自己惹出来的事?我们裴家吃了个闷亏,你们居然跑来说我们家?你们才是不讲理的人!”

“你……你你……”景夫人气得脸色发白,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霜月忍不住,冷哼哼两声,“这真是颠倒黑白,强词夺理啊,我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郁娇没有发作,因为,对于裴元杏的刁蛮不讲理,郁娇是见惯不怪。

这是裴家的地盘,跟裴家人吵,哪里吵得过?得换个法子来震慑这母女二人才行。

她拿眼神喝住了霜月,又朝景文忠夫妇走来。

“舅舅,舅母,你们先别生气。”郁娇道,“既然裴夫人坚持己见,那么,我们就公堂上见吧,让顺天府的冯大人,来裁判裁判,该怎么处理林大小姐的嫁妆。”说着,郁娇从袖中拿出那分顺天府的文书,慢悠悠地展开来看,“顺天府的冯大人已经写了文书,盖了印戳。裴世子也同意归还嫁妆,签了字。裴夫人不还,我们只好上公堂了。舅舅,舅母,走吧。”

她就不信,裴家敢闹上公堂,就不怕丢脸?

裴家母女这么说,不过是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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