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因为旧伤而成了生荣谷的常客,这里的弟子似乎对隐昱峰首座非常熟悉,只说首座正在丹房,安排他们坐下喝茶,就立刻前去通报了。
生荣谷首座正在入神地查看一炉子丹药,刚一听到通报,还以为隐昱峰首座的旧伤又复发了,蹭地跳起来就要往外冲,结果被传信的弟子拦住。
弟子劝慰道:“首座,隐昱峰首座看起来没事,他是带着两个徒弟一起来的,我已经安排了他们在前厅等您了。”
生荣谷首座一愣:“他没事?哦,那就好。”
弟子正准备离开,却又听他忽然大叫起来:“啊?什么?他没事?他没事来咱们这干什么呀?哎,你快,快回来!”
弟子有些蒙圈,心想难道不是没事更好吗?首座这是怎么了?就听生荣谷首座急促吩咐道:“快!快去通知蓠师弟,让他千万躲好,不要乱跑!”
弟子困惑领命离去,生荣谷首座终于松了口气,这才点点头,整理了一下形容,怡然溜达出来。
一进前厅,就见隐昱峰首座正悠闲地喝着茶,整个人不复以前灰暗消沉的模样,再配上身后的两个徒弟,活生生多出了几分儿孙满堂的喜庆感觉。
生荣谷首座的心情也随之好了起来,闲聊道:“呦,近来气色不错呀,听说你又收了一个弟子,就是他吧。”
他的眼神在石洪身上一扫而过,并未多作停留,转眼又落在了珞宇身上,随后神色忽然一滞,脸上泛起怒色,斥道:“你这孩子好生胡闹!”然后转眼瞪向隐昱峰首座,“你也不管管!”
隐昱峰首座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道:“嘿,这孩子主意可正了,根本就没告诉我,自己就散功玩,还说就是试一试嘛。这不,我也是刚知道,带他过来,正好让你给治治。”
生荣谷首座的胡子历经两个多月又长出来了,终于又可以吹胡子瞪眼了,一听这话,胡子一根根都翘起来了,呵斥道:“你小子胆儿可真大!别人练功破境都恨不能有师门长辈护法,你倒好,自己就敢散功玩?你还能站在这里算你命大,知不知道?”
珞宇之前修炼雷属性灵力太过轻松,所以这次也没放在心上。他见师父没说自己,以为不是什么大事,受到这顿训斥才知道其中凶险,看来自己确实冒失了,终于有了后怕的感觉。
珞宇心中暗暗自责,低头看着脚趾头前面的地面,说不出话来。
正当此时,就听生荣谷首座没好气道:“哼!跟你年轻的时候一个样!就不能让人省省心!”
珞宇愕然,转眼才明白过来,这句话不是对他说的,而是对他师父说的。
抬眼偷瞄,他只见师父毫不在意,依旧风轻云淡地喝着茶,心想敢情师父年轻的时候也不是个安生的主,怪不得自己胡乱作死的行为他都没有生气,原来是小巫见大巫了。
想到这里,珞宇心里好受多了,再次默默肯定了一遍“有其师必有其徒”的理论,暗叹果然都是缘份啊!顿时又觉得有底气了。
生荣谷首座无奈摇头,手里多出来个小瓶子,递给珞宇,仔细交待了用法。
见徒弟恭敬道谢,礼数周全,做师父的本该欣慰,但隐昱峰首座却偏偏不走这样的寻常路,反而觉得珞宇这小子太见外了,看来需要借此机会好好教他如何与同门相处了。
于是他眼珠子一转,便再次悠悠开口道:“不过,这可不是我今天来的主要目的。”
生荣谷首座顿时心头一紧,警惕道:“那你来是要干什么?”
隐昱峰首座轻轻尝了口茶,不紧不慢道:“自然是来拿我隐昱峰的份例丹药。”
生荣谷首座松了口气,随口说道:“哦,这哪里用得着你亲自过来,下次叫他们来就行了。”
隐昱峰首座听完,轻笑一声,挑了挑眉毛,好像很期待看生荣谷首座的反应似的,有些戏谑地看着他,道:“我说的可不只是今年的,而是自从我当上首座开始的。我记得我就从来没领过,算算也应该有一百零八年了吧?”
“啥?一百零八年?”
生荣谷首座被吓了一跳,差点原地跳起来,手指哆哆嗦嗦指着隐昱峰首座,胡子都翘起来一颤一颤的,“你开什么玩笑?我哪里有那么多丹药?是你自己不来领,早就过期了!”
隐昱峰首座压根就没打算放过他,轻轻转了转杯中的茶水,淡淡道:“过期的也没关系,你只管拿来就行。”
生荣谷首座终于反应过来,怒道:“哎?你是来找碴的吧?我又哪里惹到你了?你一直没有弟子,要那些丹药也没有用,自然是分配他用了,难捣坷锏茸爬玫簦俊
“哦?这么说,你们是把我隐昱峰的份例丹药都挪为他用了?”
生荣谷首座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讲不讲道理?”
“你说我讲不讲道理?”
“从来没讲过!”
怒吼出正确答案,生荣谷首座无力地叹了口气,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重新打起精神,正色道:“说正经的!你要这么多丹药干什么?你就两个弟子,当饭吃也吃不了这么多吧?”
“我们吃一半扔一半,你有意见?”隐昱峰首座想都不想,脱口就给出了答案。眼看生荣谷首座又被气得眼角直跳,他又接着道:“行了,少说废话,给还是不给?”
珞宇站在师父身后,觉得好生奇怪,难道师父真是来找碴的?
别看师父平日里说句话都喘得厉害,没想到不讲理起来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