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宇热情地招呼他一起吃,“做饭的”哪里敢推辞,只是暗地里打量着珞宇,心想这个人好奇怪。因为他并不确定珞宇脾性如何,所以也不敢贸然提问,只好暂时憋了一肚子的问题陪吃。
这时,睡眼朦胧的小兽从珞宇的衣服里爬了出来,轻手轻脚地跨过各种锅碗瓢盆,来到桌子正中间坐下。
“做饭的”双眼放光,好奇地看着小兽坐在那里,瞪着两颗紫水晶般的大眼睛,呆呆地望着他一动不动。
除了偶尔听课的时候,一般的外门弟子哪里有灵兽随身,也很少有机会如此近距离接触这些神奇的生灵,“做饭的”看到小兽呆萌的样子,忍不住将手探了过去。
可他旋即回过神来,人家小兽的主人还在一旁呢!手指尴尬地僵在半空,“做饭的”弱弱地问道:“我,我能摸它一下吗?”
珞宇毫不在意,含糊不清道:“你随便,如果它让你摸的话。”
小兽这次的反应似乎格外慢,直到“做饭的”的手碰到了它,它才有了一丁点儿的反应,眼神终于聚焦在“做饭的”身上一秒钟,然后又开始继续发呆。
就连珞宇也惊讶地抬头多看了几眼,小兽竟然没有躲开?
“做饭的”见小兽不介意他摸,立刻高兴起来,但是没摸几下,小兽便不耐烦地呲出小虎牙,作势欲咬。他越看小兽越喜欢,拿出各种食物逗它,却不想它连理都不理。
珞宇见他喂食无果,面露沮丧,只好安慰他说小兽本来就不吃任何东西。
说了一会话,“做饭的”渐渐放松下来,然而他忽然想起什么,朝着珞宇的腰间扫了一眼,然后就愣住了。
他的本意是想通过铭牌看出珞宇的出处,毕竟亲传弟子数量有限,每一位都是同代人中的佼佼者,就算没见过面多少也该听说过名声,只要找到一些线索,也许就能猜出珞宇的身份。
“怎么了?”珞宇奇怪道。
“做饭的”骤然惊醒,一脸尴尬,如同被人当场擒获的小贼,没有底气地问道:“你这是哪一脉的腰牌?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隐昱峰。”
“啊?”“做饭的”顿时陷入了比刚才更加彻底的愣神状态,半天才反应过来。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之后,他连忙摆手解释道:“嗯,师兄你不要误会,其实各峰的图纹我们刚入门时都是学过的,可我已经入门七年了,却从来没见过任何人使用隐昱峰的令牌,所以一时间才没想起来。”
咧了咧嘴,他继续说道:“虽然我们外门弟子对内门的事知之甚少,但是每个派系最厉害的几个弟子还是听说过的。即使这样,我们也从未听说过隐昱峰一脉的任何人,就连隐昱峰的首座是谁都没有听说过。”
说着,他质朴的脸庞上也难得地闪过了一丝神秘的意味,“有些道听途说之人甚至传言,说隐昱峰上根本就没有人。嗨,这当然是无稽之谈,因为每座主峰之上至少要有一位首座守护护山阵法。”
珞宇哑然,他万万没有料到隐昱峰在其他弟子眼中竟是这样神秘,怪不得当时他拜师的时候,大殿里那些人的态度都怪怪的,还有早上来送衣服的弟子那好奇的小眼神……
不过转念一想,其实他也没必要意外,毕竟师父的伤那么重,除了必须出席的场合,平时肯定是不会轻易露面的,弟子一辈中自然没有几人见过。
摇晃了一下脑袋,珞宇不觉有必要隐瞒,坦然道:“你都入门七年了?我才来两天,知道的还没你多呢!肯定也打不过你,哈哈!”
“做饭的”又一次陷入呆滞,半晌之后失声叫道:“天哪!你是直接成为亲传弟子的?”他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可思议地上上下下打量着珞宇,好像这样就能看出什么来似的。
“对了,我叫珞宇,你呢?”
“哦,我叫石洪。”
饭都快吃完了,两人才想起来自我介绍,立刻就熟络了不少。
石洪松了口气,拍着胸脯道:“我说呢,山谷外面有一大片历年前来拜师的人和一些修士的亲族慢慢发展起来的集市,里面有名的酒楼饭店可不少,有些只接待修士,一般人都进不去的,更有数种相当有名的美食佳酿。我还一直在想,你怎么不去那里,偏偏跑到我这里来?敢情是不知道啊!”
珞宇闻言,手中的食物掉落在地,干巴巴道:“外面?”
“是呀,清凝宗有数十万年的历史,附近的山谷中早就形成了大片集市,还有不少凡人居住呢……”
忽然间,二人的谈话被一声震天响的摔门声粗暴打断,几个人蛮横破门而入,其中一个大声吼道:“做饭的!明天去把药田里成熟了的蓂莳籽都收干净了!黄昏之前交上来!听到没有?”
这些人根本没有想到厨房里还会有别人在,吼完才看清屋里的情形,顿时傻了眼。
喊话之人正是平日里欺负石洪的主力之一,他微微一怔,便恍然想起珞宇就是那个前一天见过的,被几个执勤的内门弟子陪着乱逛的少年。
那时他们并不知道珞宇是谁,只是猜测他身份不凡,却没想到他居然是个亲传弟子!
更让这些人心惊胆战的是,傍晚时分有人散布谣言,说一个亲传弟子在到处寻找一个“做饭的”。
他们本以为这只是无稽之谈,还因为有“做饭的”这个角色参与其中而调侃笑话了半天,哪能想到还真有其事?
珞宇态度不明,众人只能噤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