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舟家宗学学堂安静肃穆,百名埋头苦写的子弟之间,几位监考教习正在来回踱步。
如此和谐的场景之中,珞宇是如此的显眼,不仅衣着破烂,还淌着泥水。若非他父亲是监考官,单凭他这幅模样,怕是没等考试,就要先被扣上个不敬古圣先师的罪名。
考试结束,珞宇的父亲特地让他留下来等自己一起回去,好像生怕一不注意,儿子就会消失一样。
不过珞宇的父亲并不是最无法安心的人,此刻心里最为不安的,还要数乐天和那几个昨晚揍了珞宇一顿的人。
见到乐天皱着眉头,神色不悦,那几人一再保证,他们确实亲手将珞宇打晕,扔进了树林,还把他身上的伤形容得有模有样。
乐天对此倒不大怀疑,因为他昨晚便听人说,珞宇的家人一夜没睡,冒着风雨将附近都找了个遍。况且珞宇早上冲进考场的样子,也确实不像是度过了一个寻常的夜晚。
珞宇的伤好得蹊跷暂且不提,只是他的装束形容怎么会比那几人的描述还要凄惨了一万倍?说到这里,连那几个人也都糊涂了。
这时,一名站在乐天身边聆听多时的俊秀少年开口:“也许是有人出手相救。”
此人长相颇为英俊,唯独神色中透出些许阴鹫,他正是乐天最得力的“手下”,伶舟原彧。当然,这只是乐天和他的小弟们一厢情愿地把他当成手下。
原彧本是伶舟家颇为出众的子弟之一,曾经因为小事跟珞宇起过争执,而后又被珞宇的兄长狠狠收拾过,因此心生恨妒。他深知自己不是对手,一怒之下想要联合乐天等人对付珞宇兄弟俩,本来心气颇高的他,只苦于实力略在乐天之下,不得不暂时屈居人下。
虽然在原彧的心里,两人是合作的关系,但乐天却空有武力而脑子不大够用,真的把他当作小弟使唤,这让他如何能够不恨?
不过他对珞宇的怨恨暂时战胜了对乐天的不满,当这一群人终于等来翻身的大好时机,又怎能不凑在一起研究如何折磨珞宇?
乐天听他这么一说,顿时觉得有理,问道:“那你说会是谁?”
原彧歪着头想了一想,缓缓道来:“能够在一夜间接好断骨,并将损伤的内脏还有大大小小的外伤一并治好,必定要有极品药物辅助。”
略微一顿,见大家的注意都被吸引过来,他才继续道:“即便有药,一夜之间吸收药性,伤势痊愈,如今看来,怕不是功力都有所增加,必然有绝顶高手助其运功疗伤。若是我们自家人,即便是那几个地位最高的族老亲自出手,你们觉得,能否好得如此彻底?”
“这……恐怕是……”
“若不是自家人?”
“你的意思是?王家的那位?不可能吧!虽然他一直对珞宇一家青眼有加,但那无非是因为珞宁是风灵体。自从他死后,他家的地位在族中一落千丈,哪里还值那位出手?”
原彧点头道:“今天只是匆匆一见,若说他外强中干,也并非没有可能。要想知道究竟,明天武试,正好一探虚实!若是装出来的,哼,那必然要给他好看!若是真的恢复了,那……”
第二天一早,伶舟家校场内外都挤满了人。
除了前来测试的子弟,他们的长辈们自然也纷纷到场,观看自己后辈的表现。另外还有其他两大家族的一些子弟,表面上说是来为好友加油助威,实际上怕不是来替长辈探听伶舟家的虚实?
校场正中间一字排开数十个大小不等的石墩,每个石墩上刻有数字标明重量,旁边还立着一块内蕴黄黑花纹的高大石碑。
一名教习站在前方,大声念诵测试的规则,先举石墩测试双手力量,再朝那黄黑花纹的石碑全力打上一拳,上面会显示出攻击力道的大小。
若是平时,这样也就算测完了,但此次的前三名意义重大,若只以力气评判胜负难免多有不服。由于在力量等级相差太大的情况下,再高明的武技也无济于事,所以只有双手举力达到千斤之力以上,拳击力道超过三千斤的子弟才能再加赛一轮,捉对比拼,以便评出名次。
测试规则简单明了,接下来他便按照手中名册一个一个点名上前。许多普通子弟只是记下成绩,便退场休息了。
“伶舟珞宇!”点名的教习高声喊道。
岚静儿自然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早就测试完站在场外观战,此时听到珞宇的名字,兴奋地跳了起来。
她的身后站着一位器宇轩昂颇有气度的少年,身着一件素雅的淡灰色长袍,从衣料的剪裁和边缘隐约可见的繁复花纹上可以看出,他的出身必定不凡。
他正是王家老祖最看重的后辈,名叫王泓旭,也是珞宇兄长的至交好友。此时他正面带微笑,任凭静儿用力扯着他的袖子,一个劲地说着自己的珞宇哥哥一定最厉害。
珞宇来到场中,径直走到标有一千二百斤的石墩子前。这是他平时能够举起的最大重量,他双手抓稳石墩,借着半蹲的姿势,直腿挺身举起,一气呵成,稳稳地将石墩举过头顶。
教习大声念出,“一千二百斤!”旁边连忙有人记下。
静儿一听,高兴地大叫起来,扯着手里的袖子蹦来蹦去。
珞宇感到有些困惑,今天距离上次试举不过几天,而上次还只不过是勉强举起而已,可现在却举得格外轻松,似乎力气又长了一些。但他现在没有时间深究,也没有去挑战更重的石墩,而是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