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翻译者的用词不同,珞宇见到了好几个版本。这块碎片不大,翻译出来的文字也不甚长,可当他将注解一一看下去后,不仅没有看出任何玄奥,反而感到十分荒唐。
因为这只有大半句的经文并不是什么奇功妙法,就连他自己在没有修炼之前,都能将其倒背如流。
他儿时在族中学堂见到过的版本是如此说的,“将欲取天下而为之,吾见其不得已。天下神器,不可为也,不可执也。”
而且他还清楚地记得下一句应该是,“为者败之,执者失之。”
这句经文在俗世中的解释乃是告诫帝王及其臣子,身为一方之主,治理一方之民,对自己的权利所应持有的认识和态度。
如今忽然在修炼界所谓的“无价之宝”上看到这个,荒唐的感觉油然而生。
虽说珞宇可以将其强行引申到修士身上,用于告诫某些yù_wàng膨胀的野心之辈,但珞宇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这句话能对人们的修为产生什么影响。
不仅如此,师父还曾说过,这东西被人“据说”成了达到通神之境的钥匙,才更加让人摸不到头脑。
除了此物,珞宇还在巨灵族祖地中见过一块被人称作见证通神之境的石头。
现在看来,同是有关玄而又玄的通神之境,二者并非没有相通之处。
可这所谓的“相通”就是,一切有关通神之境的东西都是如此难以理解,似乎除了一大堆的疑点,根本无法与人们熟知的修炼境界联系在一起。
铭文翻译不过一两句话,那些玉简中绝大部分的篇幅还是众人所抒发的个人见解。看着那些试图将这句话运用在修炼之中的五花八门的想法,珞宇只觉得众人的想象力委实丰富,他甚至怀疑那些异想天开的人敢不敢按照自己所说的方法试验一番。
到了此时,珞宇终于明白师父为什么会随意将这些东西扔给自己,他也明白了清凝宗为何会将这东西公然里任人借阅,这都是因为不论什么人看了这些经文,都不会生出抢夺之心,不将其当成废物扔掉就算是尊重传说了……
然而珞宇有些不甘,他翻阅着解读铭文的玉简,试图还原出他所有的另外几块碎片上的经文。可惜此处所藏的译注大多都是为了那仅有的一块碎片,珞宇比较半晌也只翻译出了寥寥几个字。
正在他一筹莫展准备放弃之时,楼阁门口出现了一名执事,恭声问道:“敢问可是隐昱峰师兄珞宇?有人找你。”
珞宇蓦然一惊,赶紧收好了几块碎片,而的碎片玉简放回原位,才道:“是谁找我?”
“是生荣谷的长老,师兄一见便知。”
生荣谷?珞宇颇感意外,想不出谁会大老远跑到这里找他,只好让这执事先行带路。
执事将他领到一间静室外面,便告退离去。珞宇敲响房门,房门应声而开。
满心戒备地朝着里面一望,他只见静室中央一个头发花白、面容清癯的小老头,正十分不雅地半躺在地上,伸脖张口,一只手举着个酒葫芦拼命摇晃着,试图将葫芦里的最后一滴酒倒入口中。
珞宇眼神明亮了半刻,就被浓浓地无奈添满。他闪身进入静室,关好房门,便道:“蓠长老?您怎么来了?可是得到鱼行帮我带的话了?”
蓠长老摇晃了半天,那最后一滴酒液却始终坚定地挂在葫芦口边不肯坠下,他干脆直接舔掉了那滴酒液,砸了砸嘴回味片刻,才道:“哎呀,酒又没了,什么时候你那好师弟回去,我才有可能再弄他两壶呦!”
珞宇早就知道蓠长老老不正经的,可这幅酒鬼模样却是隐昱峰首座原谅他后才渐渐显露出来的。他每次和众长老去隐昱峰蹭吃蹭喝过后,都要偷偷贿赂石洪,让其多为他多装两葫芦美酒才行。
如今石洪珞宇都在外游历,蓠长老可就惨了,多年的酒瘾勾引上来,却不敢直接去管隐昱峰首座讨要,他就只能在这干舔葫芦了……
蓠长老所答非所问,珞宇也拿他没辙,只能再次问道:“我托鱼行问您我师父疗伤所需的药物,您可是为了这个才亲自跑来一趟的?”
“我还以为你小子永远都不会问了呢!”蓠长老收起空空如也的酒壶,又叹息起来:“我还真怕以后再也喝不上这好酒了呢!”
珞宇以为蓠长老是在叹他这个徒弟当得不孝,这么多年都没有过问过师父的病情,只觉得羞愧难当,“我……我……一直以为……师父的病再也好不了了……否则,生荣谷这么多厉害的高手,怎么也无计可施……”
“不是无计可施,而是苦于没有药材。”
珞宇闻言,立刻激动起来,追问道:“什么药材?只要有名目,就一定有迹可循啊!”
“有迹可循就好了!可就算有迹可循,难道那些难得的灵药就能被你个小小的养息境弟子得到?”蓠长老毫不客气地打击道。
“我……我……”珞宇犹豫片刻,又恢复坚定道:“今年不行就明年!我会拼命修炼,就不信没有我成功的一天!”
“哎……”蓠长老深深叹息,“你怎么就知道你师父能等到那个时候?”
“啊?”珞宇只觉得一道晴天霹雳正正好劈在了他的头顶,他的声音颤抖,有些语无伦次道:“等不到?等不到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师父他……”
眼见珞宇慌了神,蓠长老也有些不忍,“你也不要太难过了,他再活个六七年还是没问题的。”
“六七年!”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