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简中记录的琐事越来越多,但还算是在可控的范围之内。珞宇不觉得自己做什么会对大局产生任何实质性的影响,所以看完之后就十分坦然地继续修炼去了。
他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适应暴涨的修为,并且巩固敛息诀,将自己的修为“恢复原状”。
一天下来,成绩颇丰。黄昏时分,一枚新的玉简出现在他的静室门外,里面多出了更多熟人的名字。
如今比赛进行了将近一半,鱼行的工作也彻底步入正轨。每天上午的比试结果经过汇总送到他那,黄昏时分就会得出第二天的大体次序。而每天下午的结果,则会经过一个晚上的总结,反应在第二天清晨公布的最新次序之中。
珞宇放下玉简,回到静室继续研习他的属性转化和风系法术。
一个晚上,不足以让风系法术产生质的飞跃,但也多有收获,然而第二天清晨,新的玉简便已如期而至。
本想粗略扫过当天的比试次序,珞宇却赫然见到夏佺殷的名字也在其中。待他仔细看时,才发现熟人的名字已经不仅限于那些内门弟子,景郁、司空等人,还有落晓、沉星,都会在今日遇到他们的第一名对手。
看到这些名字,他就不由自主地感到了几分紧迫,这些人离他实在太近了。
自己至今还没有引起注意,静儿很好,夏佺殷等人的第一个对手也不足为虑,珞宇还能继续回去相对安心地研习法术。
法术进步不小,可是黄昏再次出来,静室外面却没有玉简。
珞宇微微惊讶,似乎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神念之中,石洪正在师父的院里汇报着什么事,而师父手边的石桌上面,就静静地躺着一枚玉简。
院中二人发现珞宇,停止交谈,明显是在等着他的加入。
珞宇心中萌发了一丝不安,快步来到院中。
隐昱峰首座看不出太大异常,石洪的心事可是写了满满一脸,他似乎有些紧张、有些担忧、有什么很难说出口的愁事憋在心里。
不过有隐昱峰首座在场,天塌了也轮不到石洪来抗。珞宇走近,隐昱峰首座伸手递来一物。
珞宇这才注意到,那枚玉简之所以被扔在桌上置之不理,是因为师父手中还有更重要的东西!
这是一块长方形的乌木薄片,上面刻有繁复古板的纹样,正中间的空白处闪烁着灵力留下字迹。
动作不禁一顿,珞宇的目光落在了木片之上。
要是不去做迎宾弟子,珞宇还真不知道这是什么。这是正式的挑战书,一般弟子的比试不需要这么麻烦,报个名足矣,只有非常的对手、非常的情况,才会用到它。
什么是做非常情况?
比如,一人同时收到多人的挑战,挑战者中若有谁递上一份正式的挑战书,当然更加引人注目。
或者用它强调怒意,尤其是那种因为矛盾而引发的挑战,下了正式的战书,就会有种“老子在此,你等着瞧!”的霸气之感。
又或者,挑战者可以以此强调坚决的态度,强调他对这次比试以及对手超乎寻常的重视。
珞宇的脑海里晃过这些念头,却想不到能满足以上条件的人。
这是他接受的唯一一份挑战,所以不可能是第一个原因。他好像最近没有跟谁结仇,应该也不是表达怒意。可是,更没有谁一早与他定下一场重要的比试,就好像玄宁宗少宗主约战遥夜那样……
找不出符合条件的人,想不到事情发生的原因,才让人感觉更加不好。因为这意味着——意外。
珞宇不喜欢意外,任何人都不喜欢意外。尤其是在这个时候,意外,怎么看也不可能是件意外之喜。
这意味着安静的日子结束了,他所期盼的最好的情况不可能发生了。
珞宇并未觉得特别惊讶,只是有些感慨,奇怪究竟是谁会来挑战他,该不会是清凝宗自己的人吧?比如说景郁,因为他给人家添过堵,所以下意识觉得人家也会来给他添堵。
从师父手里接过战书,珞宇看了看对方的名字——“玄宁宗,薛成”。
这人谁啊?没听说过啊?既不是熟人,也不是玄宁宗有名的那几个弟子,这家伙是哪蹦出来的?
这就是珞宇看到此人名字之后的第一个想法。
刚把目光从这人的名字上移开,珞宇便见师父将那块玉简也推了过来。
没错,他确实需要了解比试的安排以及这人的背景才行。
虽然这还不是第二天准确的比试次序,但是最早的几场基本不会变了,珞宇和薛成的一战,就是上午开始之后的第二场。
珞宇看了看这人的身份,才更加感觉奇怪。他以为敢于挑战他的,怎么也得是玄宁宗的某个亲传弟子,可是这人明明就是个普通的内门弟子,修为不过聚灵后期。
不是对手太强,而是对手太弱,弱到乍一看上去,有点被人侮辱了的感觉。这么一个身份和实力都配不上他的人,愣是按照比试的最高规格,递上了一份像模像样的挑战书……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珞宇的脑海中冒出一个狂野的猜测——这家伙该不是玄宁宗故意弄出来恶心人的吧?难道他们就是想让他感觉自己受到了轻视,从而激怒他?
当然,一个念头直接想到了这里,珞宇也就不会真生气了,而是感觉十分怪异,这事应该没有这么简单!
毫无悬念的对手,哪怕他没有破境,比试结果也是毫无悬念的,对方怎么好意思发起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