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宇无疑就是他们此次前来清凝宗所见的第一位亲传弟子,誉山宗弟子们的目光好奇居多,等他们看出珞宇尚未进入养息境时,也就放松了不少。
倒是誉山宗的宗主和长老们目光更为复杂。他们未在上次的比试中见过珞宇,说明他是近十年来新收的弟子,若他是个老弟子,这样的修为就有些不够看了,若是新弟子……
珞宇如今仍在聚灵之境,本来不足以引起他们的注意,只因他迎宾弟子的身份,众人才不由多看两眼。可是他们一旦多看两眼,就再也移不开眼,完全是被珞宇各个方面无可挑剔的完美状态深深吸引。
誉山宗的宗主长老本来就是各位参赛弟子的师长,自然了解自家弟子的状况。修炼到聚灵境巅峰的弟子大有人在,但若要把各个方面全部雕琢到完美无瑕,那就几乎变成了不可能实现的理想境界。
可惜,所谓的“理想境界”只是对于他们而言的“理想”,眼前就有别人的弟子已然真正做到,如何能不让他们深思?
他们不难看出,誉山宗同在聚灵境顶峰的弟子,大概没有一个能是珞宇的对手,而那几个已经突破了养息境的,胜负却也难料。
以养息对聚灵依然胜负难料,已经足以让他们心中不安了。
珞宇代表清凝宗迎客,并未报出自己的名号,等众人仔细看清他的衣饰和铭牌之后,面色就开始变得古怪。
一位长老眼神一转,有些不确定道:“这位师侄,你是……隐昱峰的弟子?你……师承何人?”
听着上半句,珞宇还以为外人也都知道隐昱峰的弟子不多,看他觉得稀罕而已。可是听到下半句,他就不由一愣……原来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隐昱峰上有什么人,不然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想到这里,珞宇心思微动,上次大比时隐昱峰没有弟子,自然不会参加,师父肯定也没露面。但是这次就不一样了,他这个“唯一”的亲传弟子直接跑到这儿来迎宾了,不仅起到了不断提醒隐昱峰存在的作用,更是他人获得隐昱峰近况消息的重要来源。
所以说吧,珞宇觉得,与其说他是来迎接一群根本不需要人照顾的家伙,他倒感觉自己更像是被宗门抛出来引人围观的诱饵……
珞宇心里如此想着,口中恭敬答道:“家师初晓。”
第一次与人提起师父的名讳,珞宇心中不知怎的感觉有点生疏。不过,比他感觉更怪的还是誉山宗的宗主和一众长老。
他们的面色在不可思议和不可思议之间变换数次,誉山宗宗主开口叹道:“果然是他……”
珞宇不敢确定他在“果然”什么,只能小心翼翼地观察众人的表现,同时努力保持着一个恰到好处的客气微笑。
这个微笑用来掩饰内心真实想法十分有效,唯一的缺点就是腮帮子会酸,
誉山宗宗主仿佛从回忆中醒来,带着几分关切道:“他……最近可好?”
珞宇客气还礼,“感谢宗主关心,师父最近一直很好。”
话刚出口,誉山宗的长老们就再次变了脸色。
心里一个咯噔,珞宇顿时意识到自己话中有误,他的答案显然出乎了众人的意料。
对他来讲,师父只要不吐血晕倒,时不时还能有力气骂他两句,就真的已经算是“很好”了。可是对于别人来讲,“很好”的标准……
就连关切提问的誉山宗宗主都愣了一瞬,然后才绽放笑容,仿佛发自内心欢喜道:“那就好,那就好……嗯,许久未见,不知最近何时适合拜会?”
礼貌的微笑已经成功地僵在脸上,珞宇放心想到,你们这群人老成精的家伙真是太麻烦了!想知道什么你就问啊!只要不是玉简中规定不能说的,我都可以解答两句。不过既然你们这么喜欢偷摸试探,以话套话,那我可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可别怪我听不懂问题,或者表达意思有误。
不觉得自己能和这群老家伙周旋,珞宇很有自知之明地把这件破事丢给了师父去烦恼,“这个……弟子不太清楚,宗主不妨直接跟我师父说。”
当然,誉山宗宗主怎么才能找到隐昱峰首座,就不是珞宇关心的问题了。
珞宇不想再跟他们讨论隐昱峰的事,很快就开始“背诵”起玉简上交代的各种事情,比如说誉山宗这次安排的住所风景极佳,比如说前两日不知哪里跑来一只小虎似的灵兽,啃光了生荣谷的一片药田,再比如最近气候不错,适合去河流上游踏青……
中途,珞宇还即兴加了一句,清凝宗外面的酒楼现在还有存货,想要约上一二道友把酒言欢的可以尽快……
珞宇一边引路,一边讲述着玉简中所描述的各种奇闻异事。除了被誉山宗长老抓到空子,问上几个问题,他的嘴基本上就没停过。为了尽量不给对方留下提问的机会,也是为了方便自己,珞宇干脆分出一部分神念探入储物袋中,随时诵读玉简上的故事以及答案。
外人看来,珞宇不仅对各种疑问对答如流,就连方圆几百里内的奇闻趣事都了如指掌。
不仅如此,誉山宗的不少弟子也已在心中暗下结论——这隐昱峰的弟子是个话唠。
从山门走到住处的路程中,珞宇深刻地理解到了清凝宗长辈们的为难和苦心。想到自己的小心翼翼,他就可以理解,派出弟子来做这件差事而非某个长老,一定就是因为弟子“年轻无知”,偶尔说错点什么,或哪里照顾得不周,都会比较容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