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军主帅镇守一地,不但要知兵,更要知地形,几年下来,远一点的地方不敢百分百说熟悉,但黔州府城附近,早已牢牢记在心中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就好比萧姽婳现在走的这条通往西北的路,实际上是有三条的,一条是官道,一条是少有人知的山道,而最后一条,更是鲜为人知的捷径,经由一处谷道掠过小溪,可缩短不小的路程,只是相对也要难行不少。
看准地方,梁红玉果断转道绕前。
另一边,其实萧姽婳并不知晓身后到底是否有人,可不管有还是没有,都不妨碍她想对放慢速度,以免当真有跟踪结果却因为她跑的太快而跟掉。
不想,却见前方一人一骑拦在路中央。
“吁……”距离渐进,萧姽婳缓缓止住战马。虽被拦截,却并没有太多警惕,只因为此处显然并不适合设置伏兵,四周几乎一目了然,而对面只有一人,纵使打不过,逃掉总归没问题。
“大长公主远道而来,如此失礼迎见还望见谅。”梁红玉朗声道。
梁红玉认识萧姽婳,但反过来萧姽婳却并不认识的梁红玉。纵然有所猜测,也不可能往梁红玉身上去想,毕竟她得到的消息,梁红玉看起来的确是被真的软禁了。不过至少肯定不会是黔王萧自在的人,不然也不会这样,估摸着应当还是安歌的人,这一位可是萧姽婳的头号怀疑对象。
然而现实就是这么打脸,萧姽婳刚这么想,那边梁红玉就不打自招。
“湘州梁红玉,见过公主。”梁红玉一抱拳。之所以这么干,其实和萧姽婳差不多,也有点脑补过度,认为萧姽婳既然亲自来的黔州,那么探查出湘州是幕后主导应当不难,可她哪里晓得,或许萧姽婳以后的确会探查到,但绝不是现在。
“你当真是梁红玉?”萧姽婳颇为怀疑,毕竟这一表态,就等于暴露身份,哪有幕后之人主动站到台前的?要么就是有人假扮特地如此引导,将萧姽婳的目光转到湘州去。要么就是……
“是与不是又有何重要呢?此地虽是荒郊野外,但胜在风景还算不错,长眠于此到也合适。”梁红玉语气淡的有点可怕。
“尔敢!”萧姽婳柳眉一竖,任谁都不会喜欢听到这种话不是。
“有何不敢?公主既然敢独自一人来此,想必也做好相应的准备吧。”说着,梁红玉取下朴刀握在手中,道:“且接招吧。”
话闭,双腿一夹马肚,娇喝一身,战马开始加速,径直向萧姽婳冲了过去。后者无从选择,只能迅速拔出腰间长刀应对。
此次拼杀,其实从一开始,结果就已经注定。
下面的等会再改。
断虹霁雨,净秋空,山染修眉新绿。
雨后新晴,秋空如洗,彩虹挂天,青山如黛。静雅的南方小镇气候宜人,即使早已入了秋季,依旧青绿一片。
细雨点点,午后的行人并不算多,青葱的少年撑着印着水墨画的油伞,一身干净的蓝色运动服,踏着沾了些许泥泞的白色板鞋,悠悠的行走在石板路上。
说不得帅气,却很阳光,举手投足,也颇有几分文雅之意。
墨染巷,这是文江镇剩下的最后一条古街道。
文江镇,取自于文江学海一词,文江镇自古出才子,金榜题名者不知凡几,而墨染巷,传言古时在这苦学的书生,将墨染巷当中名为墨河实为小溪的溪流都给染成了墨色,而墨河之称,自然也是在这之后才有的。
这是个很拥挤的格局,房屋依溪而建,两旁的石板路并不宽阔,然而小溪两边却种下了长长的一路梅花树,每到年初一二月,美轮美奂的同时,也未免会有些拥挤之感。
也正因为如此,墨染巷在国内闻名,但真正来旅游的人却不多,实在是太过狭窄,容不下太多人。
从下游处进入小巷,逆着溪水缓行,两旁称得上特色的店铺不多,大多都是小精品或者服装店,当中自然也少不得几家古朴的书铺,走到墨染巷正中,一处古色古香的茶楼坐落于此,写着观梅楼三个字的牌匾,稍稍多看几眼,就知道有些年头了。
少年收起油伞,眯着眼抬头看了一眼不太刺眼的阳光,而后推门进入。
“唔,是苏昱啊,坐。”屋内正在品茗的中年男子扭过头,招招手道。
“诶,打搅董叔了。”苏昱将油伞放在门边,随后轻车熟路从旁边的鞋架上找出属于自己的拖鞋。
观梅楼,既是茶楼,也是董家所在,并非是没有别的宅子,只是相比起来,更乐意住在这里。
古朴的三层木楼,因为保养得当,即便如今也依旧坚固,文江镇没有地震,也发不了洪水,只要护理妥当,这栋楼还能坚挺不少年。
董家是文江镇的老居民了,祖上不知道多少代就一直住在这里,有名有姓历史留名的才子不知道出过多少。
董怀昌,这便是他的名字,观念相对守旧,却也不是顽固不化之辈,不过依旧保留着不少古人的风格。
比如蓄发留须,头戴纶巾,身穿长袍,脚踏靴履,再配合茶楼内的装饰,破容易让人有一种穿越到古代的错觉。
实际上文江镇这样的人家并不算少,不少老一辈都保持着这样的习惯,而他们的后代,即便不会蓄发留须,但也不会排斥古装汉服。
而董怀昌,算是这样人家里最有声望的一位,其国学水平,是国内顶尖有数的那么几个。
“知道打搅那你还来?”董怀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