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卫落到一株大树上,抖了抖羽毛,它身上的火焰簌簌落下,点燃了树下的几片枯叶。它转动脖子四下看了看,然后将目光集中到草皮上几个黑色的脚印上,那脚印像是个三四岁的孩子的,但是它所到之处,草叶焦黑,泥土深陷,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孩子可以做到的。
精卫跟着这一连串脚印向前飞去,越往大山的深处去,气温也越来越低,可是头顶的大树却越来越稀少,渐渐露出了上面浓重的雾气。不知道飞了多久,它现地上的脚印突然不见了,前面只有一株参天的云杉,它的主干挺拔,没有一点弯曲,枝叶茂密厚实,尖尖的树顶直直的插入混沌的雾气中。
精卫轻轻的叫了一声,飞到了云杉斜出来的一根枝条上,爪子落到树枝上的那一刻,它小小的身躯猛地的震动了两下,差点脱枝干。它稳住身子朝下看,却见云杉树扎根的土地旁有一个大洞,洞口处覆盖着几缕白烟,蜿蜒辗转的朝着天空飘去。看见那几道白烟后,精卫的眼睛一下子变亮了,红色的爪子死死的嵌在树枝里,嘴巴中出一串尖尖的警告似的叫声。
那几缕白烟一下子变得浓稠起来,紧接着,一个双黑色的手从洞口伸了出来,慢慢的攀住了粗大的树干。云杉树开始剧烈的摆动,精卫展翅飞离了树枝准备朝高出飞去,可就在这时,那个黑影突然蹿到了它刚在站立的枝头,度快得就像一柄飞镖。一股熏天的腥气朝精卫喷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咔嚓咔嚓”的几声怪响,就像是几排牙齿同时砸在一起出的声音。
几里外的玉泉镇,晏娘慢慢的张开了眼睛,刚才她透过精卫看到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邪恶的猩红色的眼睛,就像不灭的地狱之火,凸出的牙齿长满了整张嘴巴,一排紧连着一排,全部是锋利的犬齿,有一些上面还带着恶臭的血迹。
可是不对啊,它不应该只是个孩子吗?
她手里紧紧的握着那块空空如也的手帕,担忧的轻唤了一声:“精卫。”
“大人,”史飞史今走到程牧游身后,“我们打听到了,蒋姑娘确实来过荆府。”
程牧游从桂树下面走了出来,“怎么说?”
“有一个姓杨的妇人,说自己和一位姑娘一起来到了荆府,但是前两天那姑娘说自己有急事在身,所以匆匆离开了,据她对那位姑娘外貌的描述,应该就是蒋姑娘无疑。”
“她为什么要和惜惜一起来荆府?”
“因为那位农妇的丈夫在邱兴山失踪了,蒋姑娘曾上山帮她找过人,所以两人之间有了交情,我想蒋姑娘趁此机会混进了荆府,但是不知为何离开这里之后人就不见了。哦,对了,她还说了一件事。”
“什么?”程牧游连忙问道。
“那妇人得知我们在打听蒋姑娘的下落,便自言自语的说道这玉泉镇上每年都有女子莫名不见的事情生,以前家里人还报官,但是后来官府的人来了几趟,却丝毫没有现这些女子的下落,渐渐地,大家也就不再向官府报案,因为那些不见的女子大都家庭不睦,所以只说她们可能是因为对丈夫对婚事不满而自己逃走了。”
“还有这等事?”程牧游垂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又看向史家兄弟,“惜惜的功夫这么好,一般人断不可能轻易将她拿下,除非……”
“除非又和上次那样,出了妖孽?”史飞抢先一步问道。
程牧游没有回答,他神色凝重的扫了兄弟俩一眼,“可问出了那些失踪女子的身份了吗?”
“她也记得不大清楚了,但是有一个人却还记得,因为那女子并未婚嫁,而与她订婚之人是镇上的一个秀才。那女子失踪后,这秀才便放弃了科举,四处寻她,可是到现在人都已经被折磨的有点癫了,未婚妻却还是没有找到。”
“那秀才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
“王之瑜,就住在……”
史飞突然打住了,因为荆小姐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她朝他们走了过来,轻轻的作了个揖:“大人,父亲说三位为了荆家的事情一路劳累奔波,心里过意不去,所以特意设了接风酒,请您和两位史大人前去一聚,请随我来。”
史今刚想拒绝,却被程牧游阻止了,他在脸上扯出一个笑,“盛情难却,那就请小姐带路了。”
程牧游和荆云来同坐一桌,荆尘锦陪着史飞史今兄弟两人坐在旁边的一桌,荆小姐站在父亲身后亲自服侍,将一盘盘菜肴从丫鬟手中接过来再摆在桌上。
“钰儿,我这边熟门熟路的,就用不着你了,你就到程大人那边服侍去吧。”荆云来冲身后的女儿说道。
“程某岂敢让小姐亲自服侍。”程牧游赶紧起身拒绝,却被荆云来硬拉在椅子上。
“怎么不敢,程大人虽才上任半年,却已将新安各地治理的井井有条,云来就当替新安城的百姓们在此谢过大人了。”他说完便双手举杯,“我先干为敬。”
程牧游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他紧随荆云来将那杯中之物一饮而尽。两人谈天说地,议古论今,觥筹交错间,一个时辰就已经过去了。
程牧游见时机已经成熟,便放下手中的筷子,“荆老,除了盗粮之事,程某还有一件事想向您打听一下。”
“程大人请讲,凡是荆某知道的,定当言无不尽。”
“是这样的,前几日我让师爷把以前的案卷整理了一下,没想到竟现玉泉镇有几起案子还未破。”
“哦?是什么?”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