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我回家分析,教授再见。”
苏一夏把实验数据导入到智脑上,浅笑着和老教授告别,坐上公共悬浮列车,三分钟后在超市前停下,她买了水果和速食面之后,步行走进医院。
照例把水果送给负责苏一尚病房的张护士和护士长,她在她们热情地招呼下一起吃了晚饭。
饭后,护士长去查房,张护士这会儿不忙,就拉着苏一夏闲聊了一会儿,她微笑着听张护士说医院里的奇葩事,时不时插一两句嘴,气氛十分和谐有爱。
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苏一夏提出要去病房照顾弟弟,张护士拿着记录本和她一起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张护士说:“一夏,你最近心情不好?”
苏一夏扬起笑脸,奇怪道:“张姐,你怎么这么说,心情不好的人会天天带笑?”
张护士揉了揉苏一夏的头,和迎面走来的人打了个招呼,没看到苏一夏红了一瞬的眼眶,她叹了口气,说:“我快三十了,还看不出你个小丫头是真开心还是强作欢颜?我知道你自尊心强,但是你还是个孩子,不能把什么都自己扛,把你的困难说出来,你身边有很多人都愿意帮助你。”
苏一夏半垂着眼帘看着走廊上光可鉴人的地板,摇了摇头没说话。
张护士以为她是不好意思,猜道:“是不是没钱交住院费了?一夏,你弟弟情况特殊,运气好的话,是可以向政府申请到单人病房的费用的。”
进了苏一尚的病房,张护士低声说:“一夏,我认识一个主任,他可以帮你在申请单上签字,政府每年都有名额的,就算是轮也轮到你弟弟了。”
见张护士要给她开后门,苏一夏笑着拒绝:“张姐,我之前找了一份特别好的兼职,奖金很多,完全付得起住院费。而且,如果重新申请医院资源的话,还要再给小尚检查一遍……他的身体知道痛。”
因为是神经方面的病,苏一尚刚犯病的时候,每天都要抽脊髓液、做刺激性测试等检查,每次检查完,他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出的汗把被子和床单都浸湿,瘦小的身体控制不住地蜷缩成虾米。
有一次,忍痛时不小心把嘴里的咬胶蹭掉,他把自己的牙齿都咬掉了。
后来,他的神经功能逐渐缺失,检查后他的大脑感觉不到痛,但是他的身体却还是条件反射的颤抖、弓成虾米,掰都掰不开。
所以,即使现在苏一尚对外界一点反应都没有了,苏一夏还是舍不得为了省钱让他再经历一次这样的痛苦。
张护士懂她的意思,怜惜地看了无知无觉的苏一尚一眼,没有再提重新申请住院费的事儿。她麻利地检查了一遍苏一尚身上仪器的数据,一边往记录本上写,一边用不大的声音念着所写的内容,记录仪闪烁着红光,显示正在工作。
等两份记录搞定了,张护士说:“一夏,这么多年,我是真心把你当妹妹,你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
苏一夏眨眨眼,说:“我知道,张姐是华主任的女朋友,今非昔比了,你就等着吧,以后我和小尚要麻烦你的地方多着呢!”
张护士脸刷的红了,瞪了苏一夏一眼,说:“小点声,办公室恋情不好发展的,等结婚了请你吃喜糖!”
看着张护士幸福的小模样,苏一夏“噫”了一声,打趣道:“果然有了男朋友就不一样,脸皮厚得不行,一个人在我这儿都能秀恩爱,哎!”
张护士过了害羞劲儿,把记录本和记录仪往桌子上一放就扑过去捏苏一夏的脸,压低声音说:“臭丫头,嘴皮子利索了啊!”
苏一夏躲着她,两人在病房里闹了一会儿,张护士也要开始查房了就提前结束了战斗,她拿记录仪的时候发现刚才打开竟然忘了关,连忙打开录音听了一遍,还好刚才打闹的声音小,收录进去了也没有影响。
打开门送张护士出去,苏一夏真诚地说:“张姐,祝你们幸福,平安喜乐,一生相伴。”
张护士笑着说谢谢,然后猛的掏出一个小型无源医用仪器怼到苏一夏面前,光洁的表面照出她的小脸,她说:“一夏,看到了吗?你现在才是笑的样子,眼睛里撒着星光!你这几天都是假笑,看的我都替你累。”
苏一夏楞了一下,缓缓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回到病房里,苏一夏翻出一面镜子,看到一双散发着死寂的眼睛。
八天前,苏一夏从游戏位面被强行弹出,666全程哭个不停,说她当时的情绪太激动了,魂体脱离了傀儡身体,直接导致了死亡。
她抱着一丝希望问666:“许障的死亡只是角色的普通死亡对不对?”
666心有余悸地说:“宿主,许障为了阻拦肖柏释放的能量爆炸,只能动用他本身的能量,我当时检测到了,有两种外来力量冲撞。许障还分出一部分能量保护了那个虚拟世界,所以,就算它差点被毁灭了,主脑那边也查不到异常。”
苏一夏沉默地听着,大脑像是冰冷的机器一样分析着许障的举动。他应该是早就有了之前的记忆,也知道了肖柏的危险,所以才会在她赶他下线的时候那么久不上线。
他从来不乱杀无辜,却纵容着她剥离玩家的脑电波、还答应为她寻找新鲜尸体,但是,他嘴上说的好听却从没有行动过。
当时苏一夏为他找理由,现在看来他确实是在敷衍她,不是因为不爱她了,而是已经预料到了结果。
苏一夏听见自己特别冷静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