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
察觉到顾以薇的怒意,周岑疲倦的闭了闭眸子,言语里透着迷糊不清,却始终固执的不愿意放手,
“你可以拒绝,但别拿别人搪塞我。”
他的话有些小孩子气,没了平日的冷傲与淡漠,顾以薇抿唇,不语。
“而且这些迟早,都会知道。”
猛然间,顾以薇转身,眸色苍凉的看着他,似乎下定了最后的决心,
“你不能!”
“……”
周岑看着她,看到了她眼底的恐惧与慌乱,也看到了她的抗拒。
“你什么都不能!”
“你疯了周岑!”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她似乎想把慌乱全都以这种方式发泄,周岑看着她,只因她终于不再回避而勾起嘴角。
看着他的神色,她怔然,随及彻底挣开了他的手。
“你疯了……”
月夜很冷,即使在喧闹的酒吧门口,也让人觉得寂然。
这句话带着肯定的语气,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甚至令她觉得,是她此时的样子过激。
顾以薇转身就走,她只想逃,离开这个叫做奈良的地方,离开这些不真实,回了a市,一切都会回归正轨的。
她脚步匆忙,背对着周岑越走越远。
他没追上,她也不敢看他的表情,只注意着脚下,想着尽快离开。
周岑站在原地,眸色倦怠,他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所以此时连站着的动作都有些虚浮无力。
他很高兴,他所说的所做的,她终于听到了。
至于她对此作出的反应,他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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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顾以薇离开了奈良。
赵文婷比她走的还要早一些,连夜离开了,没多说一句话。
她又去看了一次樱花,循着去时的路,她终于找到了。
还是如那天一样,开的绚烂,落得肆意。
她仰头时,被透过粉色花瓣的光线晃了眼睛,眼角都开始泛酸。
电话来的及时,令她收回了视线,接起的时候,对面是顾以尘的声音。
“你这电话可算是通了。”
“哥。”
顾以尘并未觉得她的声音有什么异样,说话时半开玩笑,
“这两天趁我忙,又去哪浪了?”
“没去哪。”
她的回答太乖,不像是平时会说出来的话,
“喂,怎么了?”
顾以薇不语,只是将视线又落在满地的樱花瓣上,笑了,眼角却又酸了,
“哥,我跟你说,奈良的樱花,真好看。”
“……”
他不明白她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是什么意思,所以越发不解。
顾以薇则自顾自的又笑又哭的,让路人看了觉得莫名其妙,
“有空,你一定要来看看!”
“……”
有些事,从头错到尾,她能做的事,除了纠正,再无其他。
至于她在这过程中承受了多少辛酸苦楚,她不愿意说,不愿意细数,也不愿为人所知。
周家,在办了周儒的葬礼之后,恢复了安静,却也平添了沉寂。
顾以薇拉着行李箱进大厅的时候,顾以尘正坐在沙发上,看样子,是在等她。
周儒死后,周家家事连带着周氏的事让顾以尘忙得不可开交,今天,是他难得抽出来的空闲。
倒不如说他是在查清了两人的行程之后,再也无心工作了。
“回来了。”
“嗯。”
他问的极为稀疏平常,顾以薇闷声回答,也没有多说。
“小岑没和你一起回来?”
话落,他看见顾以薇的脸色变了变,心里顿时有了答案。
他抿了口茶水,没用她回答这个问题,
“有什么打算?”
顾以薇抬眸,僵站在他面前,似乎还是有死撑的意思,
“什么?打算?”
顾以尘嗤笑,看着她的神色有着复杂与认真。
“我有些后悔……”
“……”
“后悔让你住进周家。”
“……”
“不过也不用太过在意,他只是个孩子。”
他说的隐晦,却也极为直白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说话时的语气就像是在劝慰她看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又或许在他眼里,这件事本就如此。
顾以薇虽不清楚顾以尘是如何知道的,又是何时知道的,但她明白,此时她已经没办法再强装什么,唯一能做的只是垂着头沉默,不发一语。
“你先搬出去吧,住处我帮你找好了。”
“哥……”
面对他的雷厉风行,她终于开口,语气里透着不可置信。
但触及到顾以尘的神色时,所有的挽救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现在的样子,更像是在处理一件棘手的事情,或许在他眼里,这件事难以启齿甚至令他难堪,而他能做的,也只有阻止。
顾以薇很听话,当天中午在搬出了周家,依着顾以尘所言,没留下任何与她有关的东西。
走的时候,周家很安静,顾以尘临时去了公司,跟她保证晚点之后会去公寓找她。所以自然也没有人送她,没有人留她。
她甚至有些庆幸,现在的自己能放肆的不舍,能不再掩饰泛红的眼眶,矫情的不愿意离开。
可能是因为知道不会再回来,她竟然想起第一次来这时的场景。
那天天气很好,大厅里有很多的人,周岑的样子,很好看。
一切,都不真实,像童话一样的不真实。
可到现在离开的时候她才发现,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