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敏接到了顾小芙求见的消息,特意安排顾小芙在第二日巳时入宫,单独接见。
王敏入宫也有几月了,这段日子她过得并不好,虽然正朔帝对待王敏相当不错,将后宫的大权基本都交给了她,时时会去她宫里坐坐,可是于王敏而言,这样似是被圈禁的日子极为难熬,特别是她久寻三公主不得,令得她很是焦燥。
王敏渐渐意识到,也许三公主并不在宫中,不然以她在宫中的权势人脉,怎会寻不到如此重要之人,而正朔帝平日在后宫之中,也没有奇异的表现。
毋庸置疑,王敏长得极好看,举手投足间散发的无限风情是顾小芙所不具备的,正朔帝很喜欢王敏,但正朔帝只在王敏宫中住了没几日,便被王敏以子嗣为重委婉地赶了出去。王敏不断挑洋女充入后宫,将正朔帝推到别人那里。
这样的做派,前朝大臣很是赞扬,觉得王敏还是有可取之处。正朔帝即将而立之年,膝下空虚,别说是儿子,就是闺女都没一个,王敏此举无疑为自己增加了不少支持力量,可是事与愿违,正朔帝登基即将一年,后宫却是半点消息都没有,所有人都急,没有储君的皇权太不稳定。
不经意间,正朔帝不能生育的传闻开始在朝廷中流传,宗室蠢蠢欲动,更有方外人士叩门献策,正朔帝一边安抚朝臣,一边却是将方外人士收纳宫中,为其炼丹健体,早日生下皇子。
看似平静的大周,暗流涌动,端的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皇后,太平侯夫人求见。”宫女回禀道。
“快快请太平侯夫人进来。”王敏有些烦闷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臣妾叩见皇后。”顾小芙恭敬地行礼。
“好了好了,大着肚子还顾那些虚礼作甚,屏儿,还不快扶你家夫人起身,赐座。”王敏见顾小芙穿得很正式,觉得无奈之极,她与顾小芙如今关系极好,早言明不必拘礼,可是顾小芙呢,嘴里虚应着,自个儿还是做自个儿的。
“臣妾谢皇后。”
王敏待宫女将一应茶点果品上齐,便命人都下去了,连屏儿及自己娘家带来的贴身丫头都没留下来。
王敏虽掌着中宫,但对外界的消息并不太灵通,正朔帝有意为之之下,王敏只得从自家女眷或顾小芙那里听得一些重要的消息,不过她在正朔帝身边,有些消息亦是外界不能得知的。
“天气那么热,你身子又重,好好地进宫做甚?”王敏嘴上这般说道,但心里却想着怕是外头出了大事,不然顾小芙也不会巴巴跑来。
“听姨母说,皇后近来心绪不佳,臣妾一个人在家中也是闷得慌,便想着与皇后说说话。”顾小芙并不急着说事,因为王敏比她更急。
两个妇人,家长里短地说了一些琐事,这才慢慢转到正题上。
“侯爷前日来家书,说西夏兵强马壮,极不易对付,给皇上上了不少折子请求增兵,但都被皇上驳回,侯爷手里的兵越打越少,怕是再过不久便撑不下去了。”顾小芙含蓄地说道。
“这事也怪难的,皇上手里哪有兵可调,前日还问我哥哥要兵呢。”王敏叹气道,别看江山是打下来了,可守江山更难。
“听闻皇上一月前已下诏全国征兵,如今怎会向世子要兵?”顾小芙不解地问道,当然她是装的。
“哎,能征多少,国库空虚,缺粮缺饷,各部都在向皇上哭穷。本宫听皇上说才征了五万兵,一时也不能派去前线,不操练上一年半载,去了就是白白送死。如今本宫正思寻着,裁减宫中用度,替皇上挨过这个难关,待得夏税收上来,才能缓口气。”王敏对顾小芙极信任,也不多隐瞒,眼不眨地便将正朔帝卖了。
顾小芙闻言,两相一对,便明白陆元畅所言非虚,得了王超的五万精兵,再有五万精兵,可不就是十万么,这十万兵万万不能被正朔帝掌控,如若不然,正朔帝便有了底气。
又闲聊了一会儿,王敏留顾小芙用了午饭,顾小芙便回府了。
“屏儿,去传陆二陆五等人进来。”顾小芙回到府中,立即开始行动。
过了半月,朝堂上发生了一件大事。陆元畅塘报到京,镇北军吃了大败仗,究其根源便是兵力不足,被西夏十几万大军所围,若非她指挥得当,镇北军非全军覆灭不可。
西境兵力不足乃是实情,陆元畅吃败仗当罚,但罪不在她。正朔帝有意更换主将,毕竟战事已近四个月,陆元畅无法退敌让正朔帝产生厌倦,可是群臣不答应,毕竟如今最能打的便是陆元畅,朝中无人能顶替她,一旦陆元畅不在,西境怕是守都守不住。
王超见两厢争论,便请求带兵去烈风城援助陆元畅,正朔帝想也没想便驳回了。
王超深知陆元畅的能耐,若非情势紧急,怎会吃大败仗,这一役,塘报所言镇北军损兵近万,受伤无数,陆元畅手里的兵眼下能战的不过两万余,不增兵救援怕是支持不了多久。王超重情重意,一再请求,正朔帝气极之下罚王超闭门思过,如此,武威郡王府被打脸了。
当初正朔帝征兵之后让他练兵,王超欣然答应,因为正朔帝对他说的,便是练得新兵增援西境,眼下虽然新兵未成,但他手中收拢的五万兵马也是能顶事,可缓一时之急。可正朔帝出尔反尔,把直肠子的王超给惹怒了。
在王超眼中,正朔帝是他们扶上去的,还是自己的妹夫,凭他一个江山还未坐稳的皇帝能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