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那棵树轻轻一抖,原来微微下垂的树叶“唰”的一声都直立起来,如同声纳雷达对准声源一样都转向了麦轲。
麦轲如同听到一个雄浑的声音对他说话,语调苍凉,有十分深厚的历史感:“哈哈,孩子。你这是五千年来第一个和我说话的人类。五千年了,我看到了太多的东西,一直没有人可以分享,只有我们树与树之间当作聊天的资料。你问吧,想知道什么?”
五千年了?难道是大洪水以后第一波出现的植物?那可真是堪称老前辈了,巨老。
“那太失敬了!非常不好意思打扰您。这些树都是和您同一个时代就在这里吗?”
“孩子,我和你说了,我们在这里没见到过人,你是第一个,不但没有打扰我们,还非常欢迎你。
“你说的对,我们这些树,不论大小,也不管是看着年轻还是年长,实际上是同时在这里出现的。五千年了,我们每天看日出,数日子……”
看来这树老如同人老,也是比较喜欢唠叨,还不忘那五千年,如同老人动辄说他七十岁如何一样。
“您和其它树结的果实哪里去了?”麦轲问出了一个重大问题。
它们总不会在这里没有目的的虚度年华吧?
“我们怎么可能是虚度年华?”看来这老树也能读懂麦轲的思维,所以略带不满地反驳了麦轲一句。
“我们的结出来的果实是你看到的飞禽走兽的唯一口粮!不管是正当年在前面防守的;还是那些在后面这片原野中的母兽幼兽,都是吃我们生产的干鲜水果。你不是都见过它们吗,这个都不清楚?”
这个麦轲还真不知道。这些飞禽走兽大多数不都是肉食动物吗?尤其是那些凶猛的家伙,难道他们有不同的饮食习惯,是素食主义者?
“它们不是吃肉吗?”麦轲不经意间,问出了一个特傻的问题。
“哼哼哼哼!你傻呀?”老苹果树怒问。
麦轲还在那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呢。茫然问道:“怎么傻了,我?”
“这里是一个和平的家园,大家如同亲人一样。你认为可以今天是朋友,明天就可以把朋友吃掉吗?还是如同你们人类一样,弱肉强食?哼!还肉食哩,自己吃自己?”
麦轲刚想开口,为人类辩护一下,不想那老苹果连珠炮一样,又说出了许多,似乎积怨太多了。
“我们虽然不能出去,可是我们的听力超强。就在外面这块小小的地方,人害人、人伤人、人杀人的不算,人吃人的事情都时有发生。
“你们骂人的时候,还经常说什么人非草木,畜牲不如什么的。依我看,人类麻木起来,比草木更无情;若坏起来,比畜牲更不如。
“甚至不坏的时候,也不如这些飞禽走兽,更别和我们比了。比如……”
得,这老树开起声讨会来了!如果让他把五千年的积怨都倾吐一尽,估计我麦轲胡子都得长一尺多长,孙子也别想抱了。
麦轲赶紧转移话题:“老人家您停一下,我们还有急事要走,有空以后再跟您唠嗑。现在问您最后一个问题:‘这些果树在别处都是按不同季节交错生长的,为什么这里同时成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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