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此,吏部铨选就成了一个争夺最激烈的环节!
这个环节没有理顺,一切努力,一切成功,一切开支,都转眼成空。
最最悲惨的是,所有通过科举到了这一步的候选人,也必须被迫进入这个庞大的绞肉机!
他们必须不顾以前的清高、学识、良好家教,放下身段。和他们平日不看到眼里的白花花银币、黄灿灿铜钱平起平坐,互相争宠。
哪怕你学富五车,不如我铜钱一把。
即使你五世诗书传家,我一锭银子将你砸趴。
在政治清明,财政收入稳定,就是收入基本满足开支需要的时候,正途占据统治地位。异途则是私下的、非法的、不被允许的方式去获取官位。
在一个政权进入风雨飘摇之际,哪怕一根稻草,都要被当作救命的宝贝抓住,所以这种披着合法外衣的卖官鬻爵,以及与此相互配套的各种贪腐恶习,就应运而生,大行其道。
在这种局势当中。独善其身。是何等困难啊!
更难受的是,这个谢谦虽然年过不惑。内心还是一个热血青年,他还没有练到我行我素、无动于衷的地步,对贪腐之分依然疾恶如仇、痛恨万分。
可是,他这种愤怒、痛苦、仇恨,向谁述说?
也就老同学顾嘉蘅是一个好的听众。
可是他也知道,顾嘉蘅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而且在不得不为的情况下,也在一定程度上随波逐流了。
对这种丑恶,他非但无计可施,他自己的知县也岌岌可危!
因为它不耻于这种贪腐之风,他就拒绝到吏部去活动,按常规,他就必然失去继续作知县的资格。
幸亏他有个同学在吏部负责这项工作,为他垫付了最低标准保资格银子,然后一路关照,他才得以继续当这个知县。
这还是顾嘉蘅偷偷地告诉他的,他听了也只能是苦笑,得,他被参与了这个绞肉机!
他同学一番好意,总不能不知好歹地骂他一顿吧!
麦轲听得也是心脏发紧,这要不是心胸宽阔,早就气死了!
不由得对谢谦佩服起来,起身对他作揖行礼,说道:“佩服之至!在这个环境下能洁身自好,实在难能可贵!你是中华民族的脊梁!谢兄良心不泯,必得天赏!”
谢谦起身回礼,谦逊地说:“谢谢兄弟美言,实在愧不敢当!我已经感到灰心万分,无能为力,正在这个时候,我收到了嘉蘅学兄的信。”
麦轲哈哈大笑,“怪不得你知道了天下扫贪使,原来得到是来源最直接的消息,这件事情,恐怕谁也没有他老兄知道得清楚。”
麦轲说完,重新就座。
谢谦也坐了回去,说道:“正是嘉蘅学兄!蒙他告知,我重拾信心,然后打定主意,来个毛遂自荐!我想这也是我学兄给我送信的期望吧?他没有给我任何建议,一切都靠我自己决定,自己争取。”
麦轲说:“想必如此,他也没有和我提起,否则我也不会让你开始的举动搞得糊里糊涂!我还以为我对你多么有吸引力呢!”
“我很佩服我那位学兄的;同时也羡慕他终于守的乌云见日出,有了大展身手的舞台!天下扫贪使,好气魄!”谢谦由衷地说,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情。
“我也觉得很幸运,得到嘉蘅兄的帮助!你也不要旁敲侧击了,我也让你如愿以偿!天国就是给所有人一个机会,在遵从神的命令前提下,各尽所能、各展所长、各显特色,想必你已经知道天国的几条基本政策了吧?”
“知道,我一定全面遵守!同时,我也听过你传的福音,我完全接受,相信耶稣,请他做我的救主和生命的主人!”
“太好了,我带你做个决志祷告!”
随后,在谢谦重生得救的喜悦情绪中,在麦轲的感慨、感叹、感恩情怀中,麦轲正式任命了谢谦为天国的第二位“天下扫贪襄理”,直接向郭嵩焘汇报工作。
他的具体工作范围,除了和顾嘉蘅一样,协助郭嵩焘处理所有贪腐,还要专门负责军队的贪腐。不管是满清军队中现在大量存在的贪腐,还是天军将来或许出现的贪腐。
二人就此决定了谢谦的新生命、新生活、新职务。最后当然少不了一瓶儿八十度!
然后麦轲说:“到你这里来,纯粹是搂草打兔子——带捎的;我的正主是颖州,你可要帮我把耽误的时间捞回来!快说说,你有什么好点子,帮我攻克这座古城!我可是听说那里人口众多,地势复杂,防守坚固,非常难打?”
“颖州?颖州!哈哈哈哈……”谢谦闻听,先是一愣,复又大笑!颇有一股狷狂意味。
“怎么啦。谢兄?”麦轲不知道他为什么觉得颖州可笑。
“我是笑那个颖州知府阎旺铎!人送外号阎王夺!什么东西只要被他盯上,他一定千方百计夺到手!
“他就是这个地区最大的一个贪腐分子,也是对我压制最直接的一个顶头上司,他也有今天!
“你说天军下一个征伐目标,恰好就是那里,岂不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就让我这个扫贪襄理从颖州开始吧!”
谢谦不再抒发豪气,坚定地说。
“原来如此。只要他罪有应得,我不在意你把私仇也报了!既然你一直对他特别注意,想必对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