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冯一平的经验而言，一般的盛宴，到了要散场之前，多半已是人心思去，热情不再。
但达沃斯的这场年会，并不符合他的老经验。
3o号，到了这最后一天，大家不但没有因为大会行将结束而变得松懈，反而是愈珍惜起这难得的机会来。
应该也是因为闭幕在即，很多人言时，便不再像平常那么顾忌。
在这最后一天的讨论里，老马和惠特曼在一场讨论会里“巧遇”。
也许是因为冯一平不在，惠特曼在此时的老马面前有了底气；也许是冯一平不在，老马便成了替罪的羔羊……。
总之，她当场对老马难了，“这次会议，讨论了很多和中国有关的问题，我们也知道，中国的市场潜力非常巨大，”
“但与此同时，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是，要赢得这些消费者，并不容易，价格竞争将十分关键，所以注定十分惨烈，”
非常不给她面子的是，她说这番经验之谈，或者是血的教训的时候，场下有些小小的笑声。
笑者，显然对他们在中国的展状况相当了解。
强势的惠特曼，此时却不太有勇气朝那两个方向看几眼。
因为事实如此，在中国的展，她现在确实也不太好意思提及。
“除了5ooo万中产阶层，能消费知名品牌的产品，对于更广泛的低收入中国消费者，是价格，而不是产品或者质量，来决定一切，”
“这就给了我们一些同行以机会，他们为了笼络用户，不但采取免费这样不符合商业规律的策略，也纵容更多的商家，在自己的平台上售卖仿制的知名品牌产品，对吗杰克？”
老马是谁？在惠特曼这番话刚刚起头的时候，他大概就猜到了她接下来要说什么，此时不慌不忙的说，“谢谢惠特曼女士的言，”
“作为一个中国人，我想我在这个问题上应该更有言权一些，确实，不论是哪个国家，中产阶级都是消费的中坚，这在我们国家也是一样，”
“对中国的低收入者来说，没错，他们是在乎价格，但是，他们并不是不在乎质量，应该说，他们看重的是性价比，”
“我记得在我小的时候，周围的人结婚，流行三大件，那是当时我们国家最好的产品，加起来总价约4oo人民币，是，看起来是不多，但是，当时一个普通工人的月收入，也就不到4o块人民币，”
“考虑到当时有工作但还没结婚的人，一般都还要照顾家里的父母或者是兄妹，他可能要花3年时间，才能攒够这笔钱，即便是这样，当时至少城市里结婚的人，大多数都购置了那三大件，”
“这就充分的说明，不是我们的消费能力的问题，主要是产品够不够吸引力，”
惠特曼从自己公司的亲身经历谈开，老马也用以前国内一个最普遍的情况来回应，应该说，应对得相当有力。
“打个比方，如果在今天，有人做出了一款让所有人看了都心动的手机，哪怕它的售价，又是我们大多数人，至少一年的工资，那大家可以看看，它上市以后，在我们国家会变得多热门，”
老马这是无意中又准确的预言了一次。
所以说，大嘴嘛，有时难免会失言闯祸，有时又确实会让人觉得高深莫测。
“关于假冒伪劣的商品，我们承认，我们的平台上，目前还是有，但我们绝不姑息纵容而是坚决打击假冒商品，品牌商和其知识产权必须受到保护，我们对侵犯他人知识产权的行为零容忍，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我们不但是这么想，这么说，也是这么做的，自成立伊始，我们就设置了专门的团队来负责打假工作，去年一年，我们就下架了数万件商品，取消了上百家商户的交易资格，并向司法机关报备，”
“但问题是，我们目前的在线商品数量，已经过3oo万件，而且还在高增长中，就电商这个模式而言，我们没办法对每一件商品都进行检查，”
“接下来，我们会运用大数据，对相关情况进行监察，以便更准确的掌握哪些制假者的信息，让他们以后，至少对我们的电商平台望而却步，”
“我们始终是一家积极保护知识产权的公司，这一点，相信在座的各位，未来决定通过我们的平台进入中国市场时，会有很清晰的认识，”他也顺道打了一次广告。
但你以为他就这么算了吗？
“我们知道，惠特曼女士的公司，已经在全球各地都开展了业务，刚好现场就有来自世界各地的朋友，那我想做个临时的调查，大家怎么看待惠特曼女士和她的公司，在维护知识产权方面的工作？”
惠特曼那个气啊，这位竟然比冯一平还不给自己面子，她准备转移话题，“ebay也始终……，”
“唰”，台下已经有一个人举起手来。
跟着“唰唰唰”，好几双手举了起来。
惠特曼的脸，顿时那真的跟锅底一样黑，当面这么和自己过不去的，竟然这么多？
要说，这下连老马都大感意外，他只是听冯一平说起过，欧洲的奢侈品公司和对惠特曼意见很大，没想到竟然这么大。
真是有这么多！
要知道，来参加今天这场讨论会的，可不全是她的支持者，一些把她恨得牙痒痒的代表也来了，他们原本还有些担心没机会表达自己的意见，老马就恰到好处的提供了这个机会。
对她恨得牙痒痒的，正是欧洲的那些奢侈品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