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他也不可能拥有此类作态。
“别敲了,这里没有人住。”凌珏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
紧接着,苏云起就看到了凌珏排众而出,他的身后还跟着顶着一副完全陌生面孔的男人。
“你怎么知道这里没有人住?”苏云起反问。
看这义庄的规模,是绝对不可能只有寥寥数人的。就算昨夜真的出了何事,也万不会在一夜之间全军覆没吧?
凌珏侧身给跟在他身后的男人让出一条道路,并没有直接回答苏云起的问话:“仵作,烦请先进去检查一下尸身。”
“是,世子。”原来是仵作。
仵作直接绕过苏云起,推门而入。
“旁边的茅草屋才是住人的,这间屋子应该是存放棺椁的。”凌珏这么解释。
其实凌珏说的这些,只要用心观察,他也应该想到的。
苏云起看着屋外院子当中摆放着的棺材。
这些棺材现在就密密麻麻地堆积在他们身侧,将院子占得满满当当。看起来很是令人不适,甚至头皮发麻。
还好它们也只保留了棺材的初始形态,尚未上漆,更尚未盖棺。自然里面也就没有尸体一谈了。
屋里的棺材也不少,它们得以被搬进内室的原因显而易见。
随着仵作打开大门,一行人鱼贯而入的动作。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便蔓延在众人的鼻尖。
是尸体长期停放,未能及时处理而发出的腐朽酸臭味道吗?好像也不尽然全是。
总之,很难以言说,又绝对算不上善类的味道。
所有在屋子里的人都忍不住做了一个相同的动作。那就是抬起袖子在鼻前遮挡了起来,随之一起的还有微不可见的皱眉。
仵作毕竟是吃这碗饭的,那双手摸过的尸体兴许比摸过的活人都多。
他利落地挽起袖子,径直朝着一只半开着的棺材走过去。
这里所有的棺材全都被严丝合缝地紧紧关闭着。兴许是为了不与空气做过多的接触从而尽可能地保持尸体的长久,也兴许是为了还死去的人一片安宁。
只有这一只是例外。在这种整齐划一的情形下,它是有多么的突兀可想而知。
绕过视角上的妨碍,原来在这只棺材的后面还半趴着一个已经咽气的人。
“他应该就是昨夜出事的那位。”凌珏声音淡然,但不难听出他语气中的沉闷不快。
仵作不仅丝毫不嫌弃这种难以言说的味道,连胆子也是大得超乎寻常。
只见他二话不说就半蹲在地上,一双粗糙的手简单地将那人的脑袋固定好后,便开始检查尸身。
娴熟的手法扒开那人的眼皮,“瞳孔已散,看他的情况,约莫出事就在近几个时辰之内。”
瞳孔常常是仵作确定一个人死亡亦或是存活最常用的手段之一。只是若是一个人死去时日过久,这种特征基本就作废了。
“世子,少将军,是不是?”仵作看着一屋子跟来的士兵有些不确定地询问。
凌珏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仵作所说的他自然早就想到了,只是他亦有属于自己的考量。
他一口回绝:“用不着,跟来的人本不多,况且他们的嘴巴严得很,更不会阻碍你公事公办。”
这话说得不留余地,仵作无奈称是。给死人检查尸身,一般是不会留这么多不相干的人在场的。
视线下移,仵作又把死去的那人领口翻开,继续检查其余伤口。
被杀害致死的人身上伤口可能会有很多,有挣扎打斗过程中的擦伤碰伤,亦有个人体质不同而造成的不同淤青红肿。
这些因素都会给检查尸身带来不便,而仵作的唯一任务就是一一排查伤口,找出那个关键的致命伤。
一道鲜红的利器绽开痕迹在肌肤上触目惊心,仵作沉声分析起来:“伤口应该是快刀所致。此刀痕由左至右划入脖颈,左深右浅,可以判断使刀之人惯用右手。深度,一刃封喉,功力高深。”
“基本作废。”苏云起揉揉眉头,看来两晚未睡已经快要达到他身体的极限了。
苏云起也顾不得那许多,整个身体半靠在这只棺材上:“这样的特征根本无法锁定凶手。”
惯用右手应该是最最正常不过,若那凶手是左撇子,或许还可以顺藤摸瓜,有得一查。
至于那一刃封喉,功力高深者纵属少数,可在人海茫茫中也是大海捞针。
一向与苏云起不对盘的凌珏这一回也站在了他这边:“仵作,你再仔细看一看,他身上是否还有其他致命伤口?这么一点线索,基本对我们的盘查无益。”
都说雁过留痕,没有道理杀人这种罪大恶极的恶行就不会留下一点线索。
仵作不大情愿,但也只唯唯诺诺地俯首称是:“二位大人尽请放心,下官这就再检查一遍。”
“你们几个去帮把手。”见仵作费力地为死去的那人脱衣,苏云起十分有眼色地招呼着。
仵作见状却着急忙慌地站起身来,讪讪地笑出了一脸的褶子:“不用麻烦了,人多手杂的,万一破坏了伤口就得不偿失了。”
苏云起闻言点头,仵作说得有理是有理,就是……
在仵作再次转过身,麻利又不失小心翼翼地为那人褪去外衣的时候,他把目光聚焦到一旁立着的凌珏身上。
“你不觉得……”苏云起凑了上前,压低了声音问道。
凌珏状似不为所动,但双眼却是眯了眯:“还是先等结果为好。”
二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