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里怎么?”远离房屋的马厩里实在是太暗了,钟访贴近了瞧也瞧不清楚。
只是刚刚手摸过的时候,好像有摸到了什么凸起:“什么情况?”
“毕竟被封了那么久的穴位。”马厩里居然还蹲着一个人,他慢慢地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来。
原来是葛尔将军:“怎么是你?悄无声息蹲在这边,味道难闻不算,万一马下脚没轻没重,再踩死你可怎么办?”
“钟访姑娘的嘴上功夫好厉害,葛尔佩服。”方才在公主房里的时候,葛尔就有所感,只是碍于公主在场,这才没有开口而已。
二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直到天色将要泛白,才把从黎琯带来的马匹全部清洗了一遍。
“将军,你快去休息吧。”经过了昨晚的合作,钟访不自觉地改变了对葛尔的看法:“一会儿你还要去送贴是吧,这里交给我就行。”
以往的钟访其实看葛尔颇有些不爽。她总觉得这个人是个只知道逞勇斗狠的家伙,想不到刷起马来却是粗中有细,帮了自己不少的忙。
葛尔也的确是累了,昨晚蹲在马厩的时候,只是心中堵塞难受:“有劳钟访姑娘了,回头回了黎琯,有什么难处你尽管开口。”
战马于他而言是他共战沙场的好兄弟。其实,修容公主的做法,他理应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才是。
可是,许是真的被修容说对了。
首领之所以是首领,是因为这样的人有着天生的魄力或者,是后来经年累月磨砺出的意志吧。
而他,是一个将军,只能做一个将军。面对修容公主的威仪,他没来由地就去服从,哪怕心中对此是另有想法,甚至是颇有微言。
回房短暂的休息打点过后,葛尔取出了修容给他的帖子。
在讨教了四方馆里的一干衙役之后,都效果微甚。因为,战马一事一经暴露,他们黎琯人的存在就好比是过街老鼠,已经沦落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
好在还有周逢川周大人,葛尔厚着脸皮,上前询问。
周逢川是个好人,最起码是个分得清大局,懂得不伤和气的好人。
葛尔在他的帮助下,终于看懂了那帖子上面赫然写着的“苏少将军”几个字。
就是这几个字深深触及了葛尔。
“上使大人,这是要?”周逢川看着帖子,百思不得其解:“要去找苏少将军?”
他实难想象,苏家军常年驻守边关,早就和这些北人势同水火。如今这面前的葛尔居然还会亲自出面送上拜贴?
葛尔苦笑,不过还是把帖子塞进了衣襟里面,确定没有任何的折损,才向周逢川告辞:“这是公主的意思,不过还是要多谢周大人的提点。”
苏云起的府邸前,因为葛尔的到来,险些就要掀起一场骂战。
几个守卫怎么都不愿意放葛尔进去,干脆就横在门前:“你们北人一计不成,现在又想来干嘛?走走走,我们少将军不欢迎你们。”
葛尔早就预料到会吃闭门羹,只是这闭门羹是不是也太硬了点儿?他居然死活都劝不动的。
“各位,各位。是我们公主要求见你们少将军的。”葛尔又是抱拳又是作揖的,想他堂堂一个叱咤疆场的将军,居然也会有坐冷板凳的一天。
“各位行行好,就先放我进去行吗?”街边越来越多的人都聚了过来。
更糟的是,来之前他就打探清楚了。
苏云起现在住的这座府邸,旁边可是平阳侯府。
里面不仅有平阳侯,还有当今天盛陛下的姑母,他到底是有多想不开才会耗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
“想得美,不放,赶紧起开。”府里面也不断聚集着下人围观。
甚至有人不知从哪里操起一根木棍就冲了出来。
葛尔一咬牙,徒手抢过朝着自己面门劈下的木棍,“说不通了是不是,好,那就别怪我。”
他把木棍在大腿骨上一顶,众目睽睽之下,那根木棍就这样被一分为二。
旁观者一下子就停止了交头接耳,而府门处的守卫也居然就愣在原地,看着葛尔势如破竹般的大踏步走了进去。
只有个别胆子还大的站出来拦着他:“没有少将军的命令,你不能擅闯。”
“哎,碍手碍脚的。”葛尔要往左边走,那人就堵到了左边,他往右边拐,也是一样的情况。
情急之下,葛尔推了一把,那人居然就被推倒在地,摔得四仰八叉,只是依旧死死抱着葛尔的脚踝处不撒手:“你不能进去。不许进。”
“怎么了?怎么动静这么大?”林伯上了年纪,腿脚不大利索,一听到府门这边出了事,就着急忙慌地往过赶。
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林伯赶到的时候,场面已经变成了烂摊子。
“林伯,快,快。”地上趴着的下人咬牙切齿,这黎琯人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他整个人都被拖在地上向前滑动,可即便是这样,也是无济于事:“你快去告诉少将军,有人闹事了。”
林伯下意识地哦了一声,转身还没走几步,就反应过来:“不对啊。”
“这样,这样。”林伯着急地安排:“你腿脚快,你去告诉将军。我在这守着,他总不能对我一个糟老头子做什么吧。”
“告诉我什么?”然而林伯在这里费心绸缪,苏云起却忽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这位是?”他大清早地在后庭照常拉伸习武,就听到了这边吵吵嚷嚷的声音。
本来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