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恒在这起案件中所起的作用不大,甚至连个正经意义上的直接帮凶都不算。虽然他隐瞒不报的行为已经是杀人行凶的帮凶无疑了。
但是念着他及时招供,又得靠着这条线去钓大鱼,于恒的命总算是保下来了。
“世子!”于恒几度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来打破眼前二人的无言沉默。
或许正如凌珏所说,他们的关系已经成为了相看两厌吧?即便他从来没有……
“陛下仁厚,不与你计较。”凌珏沉着嗓音,叫人听不出其中藏着的情绪:“要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能否保住这条命,就看你了。”
“听世子吩咐。”谁都不知道于恒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什么让他幡然醒悟,居然肯招供不说,还要帮着他们去将那大理寺卿绳之于法。
虽说这弃暗投明本来就是理所应当,但是于恒可不像是个随便改变主意的墙头草。
只是现下,凌珏也没有心思去思虑于恒的问题了。他一抬手,几名狱卒蜂拥而上,把锁在于恒手脚处的镣铐和缠缚在身上的铁链一一解开。
“今夜你先休息,待明日便随行出发。”而后,便是留下了一个扬长而去的背影。
宫里的牢房不比大理寺,狱卒的人手虽然不足,但个个的身手可谓是不凡。
毕竟被关押在这里的犯人要么是事发突然兼具情况特殊,要么就是穷凶极恶。不找几个厉害的人来怕也是镇不住。
苏云起颔首回礼:“今夜麻烦各位弟兄了。”他和凌珏都心知肚明,于恒这一招供就要成重点保护对象了。
只求徐修那边还没有这么快得知消息,要不然敢在他们之前销毁证据什么的,可就把事情拖成遥遥无期了。
“你的担心是多余。”凌珏路过他的身边时留下了这样一句话。
多余的话自然是件好事,“何以见得?”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底气还是要有的。
“他从被你我发现到关押进这里,哪里有机会接触旁人?”这才是凌珏放心的原因。
苏云起讷讷地含糊应了一声:“那就好。”
说是这样说的,他心里却忍不住腹诽。你当初不也觉得按部就班地查案就好,谁能料想到手下出了一个叛徒。
这回您老就又有自信了?
苏云起瞧着凌珏那心情不好的样子,忍了又忍,终于是没说出口。
二人各自回了府邸,已是到了三更时分。偌大的阖府之中,因为寂寥,显得莫名有些萧索。
“公子,您可回来了。”自己屋前的那一簇小火苗朝着凌珏的方向飘近。
凌珏看清了来人之后,紧绷的面容不由地就是一松:“是易风啊!”
易fēng_liú云都是自小就跟着凌珏的,自家公子一个举手投足他们都自认没有看不出来的。
这并不是夸大,感到凌珏神情不太对,易风才试探着开口:“公子如此晚归,莫不是忘了易风吧?”
他不好直接开口询问,公子的脾性是个吃软不吃硬的。
凌珏自觉好笑,但还是在易风的陪伴下抬脚上了台阶:“易风,平日还是要多读些书才是。饭可以乱吃,可这话绝对不可以乱说啊。”
易风扁扁嘴:“还不是小的瞧您心情不好,这才出卖色相讨您个笑脸。您倒好,把小的数落个彻底。”
凌珏摸到门框的手微微一僵,但这僵硬似乎只维持了短暂的一瞬,很快推开了房门:“那下回你再出卖色相的时候,公子再好好夸奖你如何?”
易风看着自家公子照旧嘴里不饶人也就放心了,继续笑得满脸没皮:“公子早些歇息吧。”
而仅仅与平阳侯府有着一墙之隔的少将军府却并不安生。
“这府里为何到了这个点都上下通明的?”苏云起先是不解,不过很快就想到了唯一可能的原因。
他怎么忘了?他如今自己一人便是这府邸唯一名义上的主子。主子不归,又有哪个下人敢先去休息。
可别忘了,在这一众下人仆从中,还有个和长辈一模一样存在的林伯呢。
林伯服侍祖父多年,身份早就不一般了。
“糟糕……”苏云起脚步不由地加快,暗自懊恼,亏他方才回来不知哪里来的闲情逸致居然还想赏赏夜色?
“将军!”
果不其然,这前脚刚踏进府内的大门,林伯就带人守在了里边。
一盏盏灯笼被提在下人手中,竟然将院落照得异常明亮。
苏云起耸耸肩,自然地搭上了林伯的肩头:“林伯啊,这么晚,您怎么还不去睡呢?熬夜对老人家的身体可不好啊!”
林伯哼了一声,却任由苏云起攀上了他的肩头:“将军,你是少年意气风发,这些老奴都不该过问的。老奴晓得,但是,你下回能否派人回府里传个信啊?”
苏云起没有想到这回的林伯这么好说话,哪还有讨价还价的份儿,忙不迭地点头答应了:“是是,我下回呢,一定派人给您老传个信。”
林伯当然知道苏云起这是随意附和罢了。但苏云起既然都做了口头承诺了,他还能要求点儿什么其他的不成?
于是,他便清清嗓子,遣散了其余下人。
一阵脚步嘈杂过后,就只剩下了林伯和苏云起。
林伯被苏云起半推着回了自己的房内:“将军,老奴还是不得不提醒你一声。”
林伯的表情可谓是相当严肃了,令苏云起不得不重视起来:“林伯你说。”
“将军,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