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茶的密信送到的时候,耶律南刚刚结束一场实练,对手是他亲亲的齐公子齐志峰,双方耗费了将近一个时辰,堪堪打成平手。
齐志峰到边关来带兵,从一开始,耶律南就是反对的,战场无情、刀剑无眼,他可舍不得自己的心尖尖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而齐大人和齐夫人原本跟他是同一阵营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这个小家伙用什么办法说服了齐大人、齐夫人,居然同意家中的独子跑到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来。
齐志峰不赞同耶律南的这个说法,相对边关而言,临潢府才是真正的危机四伏,各方势力的角逐,各方暗探的窥视,还有王座上那位的无端猜疑,整个临潢府的上空就像是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给网住,密不透风,让人喘不过气来。久而久之,不是被同化,就是被干掉。
何况,自己的这个决定得到了耶律尔图的赞善,甚至在朝会上都大加夸赞,说大辽男儿,尤其是临潢府重臣、贵族家的子弟,都应该有这样的魄力,有这样的志向,不躺在祖辈、父辈的功劳上享受,而是靠自己搏出一份只属于自己的功绩来。
对于耶律尔图的这个说法,耶律南表示同意,但是他看到了更深一层的东西。
不单单是他看到了,跟随他一起来到边关的萧凤岐同样看出来了,就算齐志峰自己不主动离开临潢府,不出三五个月,耶律尔图也会找借口让他离开的。
“齐公子离开之后,临潢府就剩下世子一人,没有了阿南和齐公子的帮扶,没有了你们二人背后的势力,世子孤立无援,掀不起任何的风浪。”萧凤岐冷笑了一声,“这么一来,临潢府再发生什么事情,都与世子无关,这对世子来说,是一件好事。”
耶律南和萧凤岐的想法基本上是一致的,除此之外,他还想到了另外一点,那就是杀鸡儆猴。
对世子都可以疑心到把他身边的人调离临潢府,对于其他的人,耶律尔图会更无所顾忌。一旦某些人的某些行为超出了他的容忍,他就不会客气的。
无论耶律尔图的目的是什么,齐志峰来边关驻守已然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就算不乐意也没什么用。
“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与其在临潢府勾心斗角,不如积攒战功,掌控兵权。等到王上反应过来,后悔自己的决定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耶律南的话得到了萧凤岐和齐志峰的赞同,自从来到边关之后,回看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总觉得过去的自己有点缺心眼儿,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他们也说不太清楚。
结束了实练,耶律南、齐志峰和萧凤岐依次进入了大帐,早已等候在帐中的密使第一时间将沈茶的密信递到了耶律南的手里。
坐定之后,耶律南打开那一卷薄薄的纸,很认真的看着里面的内容,看完之后,整张脸比锅底都要黑。
“阿南?”齐志峰一直注意着耶律南的表情,看到他这个样子,微微一皱眉,“出什么事了吗?”
耶律南看看齐志峰,又看看同样一脸疑惑的萧凤岐,朝着帐中的仆从一挥手,让他们退下,并吩咐自己的亲卫守住大帐,不许任何人靠近。
等到大帐里面只剩下他们三个人,耶律南朝着齐志峰和萧凤岐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坏笑。
“脱衣服!”
“啥?”
二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没想到耶律南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你再说一遍!”齐志峰站起身来,往耶律南的方向走了两步,“你让我们干嘛?”
“脱衣服!快点!”
齐志峰回身看向萧凤岐,两个人心里同时在想,这人是不是疯癫了?怎么看完一封信,脑子就突然坏掉了,意识也不清楚了,大冷天儿的是想要冻死他俩吗?
看到这两个人的样子,耶律南心里明白他们是误会了,但现在他还不能解释,因为不确定这两个人是不是有嫌疑的。所以,他敲了敲椅子的扶手,示意两个人不要磨蹭,赶紧该干嘛就干嘛。
齐志峰和萧凤岐一看这是绝对躲不过去了,倒也很干脆,都是大男人,也没什么可避嫌的,脱就脱吧。
耶律南一直盯着他们两个人,在他们的身上打量了小一盏茶的工夫,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都看了好几遍,确实是没发现沈茶在信里面画的那个图案,这才松了一口气,让两个人重新把衣服给穿好。
“阿南,你今天可要好好解释一下,没事……”
齐志峰的话还没说完,耶律南就把沈茶的密信送到了两个人的面前。
“看看吧!”
在他们两个看密信的工夫,耶律南也不含糊,把自己的衣服脱了,很坦然的让他们两个检查。
亲眼验证了三个人都跟澹台家、黑甲营没有任何关系,这才围坐在一起,商讨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事发突然,我们现在必须要打破原有的立场,建立一个新的联盟,来对抗这个强大的势力。”耶律南指着已经被烧成灰烬的密信,“这已经不是什么耶律家、萧家的争斗了,也不是和夏、金之间的纷争,我们要面临的这个局面要比这些更严峻。”
“这可真是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完全没想到的事,好端端的冒出来这么一个强大的对手。”
沈茶的密信给了他们当头一棒,没有人料到,暗中还隐藏着这样的危机,现在谁还内斗,谁就是天底下最大最大的大傻瓜,最大最大的缺心眼儿。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