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县令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不知道望心镇的驻军被控制住了,更不知道自己安排在驻军的眼线都被拔出,甚至一点都没有犹豫的,就把他给供了出来。
所以,当影十五带着暗影们破门而入的时候,牛县令在睡梦中被吓醒,看着笑容有些狰狞的一群人,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处于一个懵的状态。以至于他是怎么从县衙被带到大营的都不知道。等到他反应过来,他和同样迷茫的孟县丞已经被押在沈昊林、沈茶面前跪着了。
两个人被押送过来的时候,都只穿着中衣,虽然这里不像边关那么寒冷,但夜里的小冷风一吹,再不清醒的人也瞬间会变得清醒了。
“哟,牛县令,才分开多久啊,您怎么一下子年轻十来岁了呢?这么好的返老还童的法子,怎么不分享给本王呢?”宋其云把一把凳子放在沈茶身边,坐下之后,抽出离开嘉平关城之前从薛瑞天手里抢来的扇子,用扇柄敲敲对方的肩膀,“瞪着大眼珠子看什么呢?再看可就要掉下来了!”
“你!你!”
“你什么你,让你说话了吗?”宋其云敲击对方肩膀的力度更大了,“瞅瞅你现在的样子,可比几年前,本王在宫中见你的时候年轻多了。”
牛县令最先注意的是宋其云的自称,心里就是一紧,等他听到宋其云接下来的话,整个人都要崩溃了,他心里就剩一个想法,隐瞒了两年多的事情,终于要在今晚曝光了。
看着面如死灰的牛县令,沈昊林、沈茶和宋其云相互看了彼此一眼,就他现在的表现,已经证实了他们之前的猜测是完全正确的。
“这位兄弟,别急着装死,咱们先聊聊。”宋其云又敲敲牛县令的肩膀,示意戴乙把旁边要搭茬的孟县丞的嘴给堵上,“你也不用急着替他说话,等本王问完了他,自然会轮到你的,你有点耐心啊!”
“王……王爷?”牛县令抬起头看看宋其云,“你是……”
“礼郡王宋其云,陛下的亲弟弟。”站立在一边的武非说道,“听说,牛县令之前对王爷很不客气来着,胆子可真是不小,还不赶紧向王爷赔罪?”
“臣知罪,臣不知道王爷驾到,还请王爷念在臣不知情的份儿上,饶臣一次。”
“诶,打住,你一个冒名顶替的,没有资格称臣的,大夏没有你这样的臣子。”宋其云一挑眉,“说说吧,你姓什么、叫什么,跟真正的牛县令什么关系。”
“臣……不,小民姓牛,叫闯,是牛县令的弟弟。”牛闯看着对面坐着的三个人,“小民冒充兄长,也是无可奈何之举。兄长两年前大病一场,断断续续有半年多的时间,后来还是撒手人寰了。但他过世之前,一直都不放心这里,不放心把这里交给任何人,他害怕会辜负了陛下和老国公爷、老侯爷对他的信任。”
“所以,你们兄弟就想了这么个办法,让你代替你兄长,成为望心镇的县令?”看到牛闯点头,宋其云叹了口气,“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你知道你们这是个什么罪过吗?”
“小民是知道的,欺君罔上,诛九族的大罪。”
“明知故犯,罪加一等,你们兄弟可真是我大夏最勇猛的壮士,这份胆量可真让本王佩服。”宋其云站起身来,绕着牛闯转了好几圈,“当然,令本王佩服的,还不单单是你们的胆量,还有你们对自己的信心。大夏有那么多能力出众的大将,光是沈家军,就可以找出数十个比你兄长合适驻守望心镇的人,你们怎么就笃定这里非你们不可呢?”
“小民……小民……小民不知道,小民都听兄长的意思行事,小民所做的一切都是按照兄长的遗愿。”他看看身边的孟县丞,“孟兄是兄长留下来辅助小民的,否则,早就露馅儿了。”
“如今是要把一切责任都推到一个死人身上吗?”宋其云笑了,“也行,随便你们怎么说。既然你说你兄长已故,那么埋在哪儿了?我们不能只听你们说他死了,就认定他死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在……”牛闯吞了两口口水,“在县衙后院的桃树下,那棵树是兄长生前种的,他要求我们,把他的尸体埋在那里。”
宋其云看了影十五一眼,影十五点头,带着几个人重新去了县衙。
“你继续说!”他朝着牛闯挑挑眉,“把你们兄弟的计划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别再让本王一点一点的问。”
“是,王爷。”牛闯自知到了人赃俱获的这个阶段,想要继续隐瞒是不可能了,很干脆的就全招了。“兄长说,为了不引起麻烦,不让人注意,就尽可能少的跟同僚接触,少跟他们打交道,就不会暴露的过早。”
“果然是中过举的人,想的就是多。”宋其云点点头,“幸好就是个县令,若真把他调回去,说不定西京会变成什么样呢!你兄长还说什么了?”
“他还说,武非将军是个很敏锐的人,或许在短时间有可能发现不了什么,但时间长了,一定会瞒不住他。所以,为了不让这件事情败露,就一定阻断武非将军跟外面的联系,不能让他有机会把消息送出去。但只阻隔他一个人的太明显了,所以,我们决定,任何一个人如果要写家信,必须经由孟县丞的手,只有孟县丞确认家信的内容是没有问题的,才可以送出去。”
“这也是为什么你们找人针对大统领、同时不肯让武将军面见大统领的原因,对吧?”
“王爷英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