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玲珑对于表哥和表姐,是如何证明了他们身份这一事情很好奇,同样,对于他们甩出手的证据,更是诧异不已。
她暗戳戳思量着,莫非是表哥将颛孙氏祖藏的典籍甩出去了一些?再或者是……表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让他的手下在京导演了一场戏,所以,颛孙家的嫡长公子人在秦王府的消息就不翼而飞了?
她觉得自己的想法好像都很可行啊。
摸着下巴斟酌着那个方法更好一些,全然遗忘了,哪怕现在她有更好的法子将这个消息散播出去,在颛孙无极的身份已经曝光,且已经得到有力证明的前提下,也都用不上了。
而至于孙无极到底是如何证明了他们身份的,这件事情根本没必要吊人胃口,盖因为现在几乎整个京都的人都在口耳相传着,新鲜出炉的颛孙家长公子的传奇故事。
随便出来个人,去街上转一圈,都可以听到书局老板因为要给顾客印刷十本从未见过的书籍——《谏言行策》,好奇之下看了书的内容,结果竟在书的末页看到署名为“颛孙无极”的颛孙公子来,而至于书的内容,更是让举人出身的书局老板拍案叫好,一时之间只恨不能匍匐在颛孙公子膝下,请求赐教……
颛孙家的公子又出来游历天下了,且如今到了京都,听说还收了几个弟子,精心传授书史,而颛孙无极公子著作的《谏言行策》,就是准备教授几个童儿的教材……
这本书说是给天子的谏文,不如说是对现如今大魏各地局势的精辟分析,其中涉猎山河概况、水陆河运、各地兵士布置,山险民俗,其见解新颖独到,眼光长远广博,书中随便给出的一个论据,没有博古通今之才、积累丰茂的底蕴、以及广博的见闻博趣之士,都绝对猜不出这些论据的由来,而这本行策,绝对数的上是大魏建国以来,最精彩的一篇长篇策论,没有之一。
市井百姓们纷纷传道,当时看到这本手书时,太子太傅吴大人当场惊为天人,从二品翰林院掌院贺大人激动的浑身发颤、眼冒红光,就连向来镇定的江阁老和惠郡王,和素有才名的“三元及第”之士、现如今的吏部左侍郎池仲礼,也都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亢奋难耐,若不是看完这本书时,天色实在太晚,城门已经落锁,且又不知道颛孙无极先生究竟身在何方,这些太傅、阁老和王爷、侍郎,当真恨不能也疯狂一把,亲自带人将颛孙公子找出来。
事情就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很快有了结果,而这个结果,这个惊才绝艳的颛孙无极公子,不是旁人,竟是秦王妃的嫡亲表哥,化名为孙无极的颛孙无极,这事情实在震得众人头晕眼花,险些以为自己出了幻觉!!!
颛孙公子竟然已经在京都生活了六年之久,他们甚至还在街道上,亦或者是秦王府的宴席上和他有过几面之缘,当时只以为这个容貌俊逸如谪仙的年轻人,谈吐不俗,博闻强识,将来必定会有一番大造化,却又有谁知,这人竟当真有这般惊世骇俗的出身和文采。
仅只一本《谏言行策》,颛孙无极的大能之名已名副其实;而他又背靠颛孙世家,——素有天下第一隐世家族之称的颛孙愚人氏……
可想而知当京都的文人士子在知道这一结果后,心中滂湃的激情已经沸腾到何种地步,看看素来寂静无声的秦王府门外的状况就可知晓一二了。
平日里,不管是文武官员还是贫民百姓,走到秦家巷都需要些胆色,至于秦王府正大门处,更像是凶兽张开的血盆大口一样,连常年征战沙场的将军都不太敢孤身进入,更何况是那些文弱的文人?
可如今,就为了见偶像一面,这些士子文人已经疯狂,躯体内流淌着的炽热的血液,给了他们无尽的力量和勇气,他们都聚集到秦王府门口,连秦王府侍卫们身上佩戴的冰冷的刀剑和铠甲,都抵挡不住他们见偶像的狂热心情。
颛孙氏的族人已经足有四百多年时间,不曾公然行走在大魏疆土上了,他们的先生和祖辈,屡屡感慨“缘铿一面”,不能一睹先人英姿,死也不能瞑目,而如今,他们竟有幸在有生之年见到传说中的颛孙族人,真是死亦心甘。
池玲珑在玉澜堂听完表姐的解说,天色已经将近中午了,她出了玉澜堂的大门往致远斋而去,路上还不忘询问七月,“现在外边的情况如何了?”
“已经聚集了两百多名文人士子,国子监的学子也都在赶来的路上。”又说,“王妃在和孙公子、孙姑娘叙话时,阿壬来过一趟,说是惠郡王和吴太傅府里分别下了帖子,想要明天过府来拜访孙公子,墨乙大人想问您那个主意。”
七月还是有些不习惯称孙无极为颛孙公子,那样一个姓氏,会让一个人从出生起就荣耀加身、尊贵无比,却也是沉重的负荷,会让一个男子年纪轻轻就鬓生华发。
此时,七月倒是有些庆幸起,她已经忘却自己的姓氏了……
心内感叹一声,七月也说,“王妃,您看如何是好?”
池玲珑想了想,就觉得这事没什么不妥的,虽然她私心里认为,在秦承嗣不在府里的时候,不大想让外男进来,但是,现在的景况又不同以往了。
她就短暂思虑一下说,“我这边没意见,到是表哥和表姐,不知道他们什么打算,要不要见一见惠郡王他们。”叹息一声,也说,“等回了致远斋,你再过来玉澜堂代我问一问表哥和表姐吧,若是他们同意,就劳烦表哥写了回帖,你交给阿壬送出去,若是表哥和表姐想要推辞几天,你也回来再禀告我。”
“是。”
七月应下,等送了池玲珑回去致远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