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回来了?
竟然这么快!
池玲珑欣喜不已,慌忙让几个丫头给她穿衣梳洗完毕,就往花厅走去。
她记的是在确认她怀了双身子后,表姐才又给表哥写信报喜去的,那时候,听表姐说,表哥正身在大魏最南的云州处理要事。
云州距离京都中间相隔了将近六个城池,即便快马加鞭,水路兼济,大概也要赶上将近一个月的路才能回来。
而表姐是在七月半时给表哥去的信,哪怕给表哥的信,是用训练好的鹰鹫带过去的,可才一个半月时间,表哥就赶过来了,这速度,也太快了,表哥不会是日夜不休的赶路才赶回来的吧?
池玲珑思绪连篇,而事实上,孙无极也的确是马不停蹄的日夜赶路,才用了不到一个月时间赶到京都的。
也是在走到乾州时,孙无极身子承受不住连日赶路的劳累,再次吐血昏迷,而此时鹰鹫再次带去了孙琉璃的书信。
上边写的事情,便是池玲珑脉象有异,她怀着的,大概不是双胎,有可能是三胎。
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个消息,原本被身边侍卫强制压着休息一天的孙无极,便耐不住了,第二日便又开始赶路,如此,才在池玲珑等回到京都两天后,也赶回了京都。
不过,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实在算不上好。
池玲珑见到孙无极时,他正斜倚在玫瑰椅上,笑看着坐在他腿上的小勺子絮絮叨叨。
小勺子和孙无极很亲近,甚至比亲近秦承嗣更亲近孙无极。
也可能是因为之前和孙无极接触的时间比较多,记事儿以来,他几乎每日晚上都是在孙无极的看护下睡着的,再加上这个舅舅是个温润的谪仙君子,面上时常含着让人舒服的浅笑,比之冷冽不近人情的父亲好接触的多,所以。小勺子是真心和这个舅舅亲近。
怕是除了母亲,他最喜欢最喜欢最喜欢的就是舅舅了。
因而,看到好几个月不见的舅舅回来了,小勺子最初还有些不敢认人。稍后却就像是个小跟屁虫一样,扒在舅舅身上就不下来了。
池玲珑进到花厅,看着小勺子一副树懒的模样挂在孙无极身上,而这一向光风霁月,如朗月清辉般温润皎洁的表哥。此时满面风霜之色,眼带红血丝,面色苍白如纸,唇上也没有一丝血色,衣物也褶皱不堪,神态颇为狼狈,又好似随时有可能昏厥过去时,池玲珑忍不住心中一酸。
她脚步在原地一顿,孙无极的眼光也像她看来,池玲珑鼻子都酸了。眼睛更是饱饱涨涨的,有液体想要从其中跑出来。
她强忍着心中的疼痛不忍,笑着走上前,想要将儿子从孙无极腿上抱下来。
“快下来,舅舅刚回来,现在累得很,你太重了,不能坐舅舅腿上了。”
池玲珑伸手抱儿子,谁知,一向很听母亲话的小勺子。此刻竟固执的环着孙无极的颈子,趴在他怀里,无论如何也不要从舅舅身上下来。
偏偏孙无极也宠着他,明明身体看起来孱弱的很。呼吸都有些不均匀了,却还是任由那小东西,像只寻求温暖的小兽一样,在他怀里拱啊拱的撒娇,就是不离开。
“就让他在这里吧,许久未与劭儿亲近。我也想他了。”孙无极怜爱又纵容的说道。
那双漆黑的眼眸,转而看向她,眼底便溢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来,那眉目优美如画卷,充斥的满满的,全是暖阳的气息。
他笑起来时,面容更加出尘脱俗,清俊的有些不染尘埃,在这俗世凡尘里,如谪仙一般;偏气质也惹眼的很,清贵而从容,眸光灼灼看人时,只让人觉得窒息,然而,他呼出的气息,却有些过于羸弱了。
池玲珑将视线定格在他脸上,看他唇色愈发苍白,强忍着心中酸涩,又嗔怒的道:“表哥你且别再纵着他了,这小东西,现在都玩疯了,若非秦承嗣现在还能约束的了他,他现在都要上房揭瓦了。”
说着,不赞同的瞪着趾高气扬,在舅舅怀里对着她做鬼脸的小勺子,池玲珑哭笑不得。
她在孙无极身旁落座,看他神色越发疲惫,也不由又开口说,“在西山时,还听表姐说表哥身在云州,你怎的怎么快就赶回来了?”
“都说你身体不好,不能思虑过甚、操劳过度了,你又赶路,你这要是有个好歹,要让我和表姐怎么活啊。”池玲珑哀戚的说,眼泪这时也不受控制的冒出来。
孙无极被她哭的头痛,拧眉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苦笑着哄着,“你且别再哭了,怀着身子呢,都是做母亲的人了,还这般小儿气,今后可如何教养儿女?”
又无力妥协道:“快别哭了,也没怎的赶路,只是碰巧坐上客船时顺风顺水,便行的快了些。”
见池玲珑还在伤心的抹泪珠子,而他怀中的小家伙也被母亲此举吓得开始撇嘴了,孙无极一边拍着小勺子的背安抚着,一边也头痛道:“你且让我给你诊个脉,若胎儿健全无事,我便心安,可回去休息了,快别哭了。”
池玲珑闻言,果真不再哭了,在丫头们拿了帕子垫在小几上后,她也顺从的将手腕放在上边。
七月手脚麻利的从孙无极怀中接过小勺子,先领去外边玩耍,花厅中孙无极在诊了足有半柱香功夫的脉后,才收了收,眸中含笑的说了声,“一切皆好。”
这表哥素来是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池玲珑都鲜少见他失色,同样,若是想要从这表哥的面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