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人群之中传来了越来越多的窃窃私语,昭文帝终于无法忍受了。
他死死的盯着地上的那个龙袍人偶,冷声道:“福安,给朕。”
福安弯下腰,小心翼翼拿起了地上的被针扎满的龙袍人偶递到了昭文帝的手中,还不忘叮嘱道:“陛下,您可要小心,莫要被这上面的针扎到手了。”
那人偶全身上下,正面反面皆被扎满了一根根细小的银针,远远看去,只怕还以为那是个刺猬。
昭文帝一把抓过那个人偶,丝毫不顾那些银针扎破了他手指传来的疼痛。
待看清了它脑门之上贴着的生辰八字,更是直接将它狠狠的掷到了柳茵茵的身上。
不消周嬷嬷多说,他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那人偶险险擦过了柳茵茵的脸颊,划破了她原本娇嫩的肌肤。
待柳茵茵终于回过了神来之后,她方才猛地扑到了昭文帝的脚边,一脸茫然道:“陛下,这……这是怎么回事?是、是谁竟敢用如此的胺臜的手段来祸害您?”
“你还敢装傻?”
昭文帝尚且没有说话,周嬷嬷便直接站了起来,看着柳茵茵便愤恨道:“这就是在你寝殿里搜出来的!你还想抵赖!这可是前朝的巫蛊之术,你竟敢用此种胺臜的手段来陷害皇上,你安得是什么心!”
周嬷嬷真真是被柳茵茵给气到了骨子里去。
昭文帝是她看着长得的,她又是太后的人,对昭文帝的忠心与感情自是不必多说。
这柳茵茵竟是想出了如此脏污的手段来祸害昭文帝,倘若不是她今日留了个心眼偶然发现,只怕再拖上那么几日,昭文帝恐怕就连命都要没了罢!
周嬷嬷愈想愈生气,她转过身看着昭文帝便道:“陛下啊!今日若不是奴婢发现的早,只怕再晚一些,那可是真真要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了!这样的人是万万不可留在身边的啊陛下!”
昭文帝此时此刻也气的不轻,可他心中到底还是保留了一丝理智的,他仍是不相信柳茵茵会有这个胆子祸害他。
他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柳茵茵,语焉不详道:“茵贵人,朕给你一个机会,你给朕解释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柳茵茵早已被眼前的一系列变故给吓得懵了过去,然而她到底也非寻常人,这只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她便立刻回过了神来,心中也将这一切事情给缕了清楚。
她跪在地上,凤目含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却是拼命的摇着头道:“不是的陛下,不是的陛下!这件事绝不是臣妾所为啊!臣妾对陛下的心,陛下还不清楚吗?这一定是有人栽赃嫁祸!”
昭文帝看着柳茵茵那张柔弱的小脸,心中不知为何便是一窒,他看向了周嬷嬷便问道:“周嬷嬷,这人偶是你何处寻到的?”
周嬷嬷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柳茵茵,更是没好气了,她弯唇便是冷冷一笑道:“还能是在哪里?自是在茵贵人的寝殿之中!当时福安公公和侍卫们也在,众目睽睽之下更是奴婢亲自从茵贵人的枕头底下搜出来的,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奴婢可没法作假啊!”
周嬷嬷义愤填膺,末了还很不服气的补了一句道:“再说了,奴婢可没有这么狠毒的心肠能够做出这种事情来害皇上!”
“不是的……不是的!”柳茵茵慌忙解释道:“周嬷嬷,我没有怀疑您的意思,我是说……会不会、会不会是那个纵火犯提前将这个匣子放入了我的寝殿之中,后来再刻意纵火,引来大家搜查呢?”
听得柳茵茵此言,周嬷嬷更是轻蔑一笑,“茵贵人,您忘了?搜查这事可是您自己提出来的!难不成那个纵火犯这么厉害,还会未卜先知?”
昭文帝看着这一出闹剧还未来得及说话,身后便又再度走上来了几个大臣,劝解道:“陛下,此事非同小可,事关皇上安危,一定要彻查啊!倘若真是茵贵人所为,臣觉得……”
他话未说完,可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明白了过来。
不管这件事究竟是不是茵贵人做的,她都脱不了干系了。这样恶毒的手段,看着便让人触目惊心,不将茵贵人处死,都恐怕无法平息众怒。
柳茵茵暗暗握紧了拳心,原本淡还算淡定的心此时此刻也难免慌乱了起来。
今日之事,一定是有人事先设计好了的!
是德妃吗?是德妃她终于按捺不住要出手了吗?
柳茵茵看着地上的那个龙袍人偶,只觉得一口气郁结在了心中无处可发泄。
怎么可能呢?一个人偶,再贴上生辰八字就是巫术了?
如果真是这样便能让一个人死,她最先弄的便应该是德妃而不是昭文帝!
可这样的解释,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
这些人不懂巫蛊之术,就是眼前的这东西也足以让他们惊骇畏惧半天了。
正当柳茵茵脑中飞快的转动着准备思索应对方法之时,殿内不知怎的忽然传来了一声惊恐的尖叫。
便是这声尖叫,叫原本就人心惶惶的众人此刻更是吓得一惊。
柳茵茵也宛若惊弓之鸟一般,被那声尖叫给吓得一个激灵。
“怎么回事?”
昭文帝面色铁青,看着那早已被烧成断壁残垣的棠梨宫,面色是愈发的不好了起来。
他话音刚落,福安便带着一行侍卫向里面走去,可约莫才过了半刻钟的时间,他便又从里面走了出来,已然是面色发白,浑身颤抖。
他走到了昭文帝的面前,畏畏缩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