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艳阳当空,晴空万里。
府城中的百姓起身推开门,突然感觉今天的空气,格外的清新,好像往日的尘埃,都被一夜洗去。
许多平日顽疾缠身的人,一夜之间,小毛病去了,大毛病好了大半,喜极之下,都认为是神灵显灵,撒药雨救治信众。
一时间,药王庙,神灵庙宇,香火鼎盛,往来者络绎不绝。
今日,世子大婚。
侯府之中,高高悬挂着大红楹联,结着宫灯,到处都贴着喜字。
整个府邸内,往来的宫女婢子,忙的热火朝天,又是挑水,又是捧衣,捧着胭脂水粉,紫钗玉镯,赶集似的行来。
“世子妃,你起来了吗?”
一个宫女轻轻敲开白漱的房门,几十个宫女跪在外面候着。
白漱假寐在床前,听到外面的声音,便醒来了。
“终于到了这一天了吗?”
白漱望着窗外的明光,深深的吸了口气。
起了身,平静的说道:“我起来了。你们都进来吧。”
外面的宫女得了允许,欢喜的打开门,鱼贯而入。
“世子妃,您今天什么都不要做,只需依礼照做,其他的,交给我们就是。”
这些宫女,都是韩侯用治军之法,严格训练出来的,做事干脆利落,雷厉风行。
当下,白漱就如同一个木偶一样,被几十个宫女,又是配装,又是挑选配饰,足足忙活了一个时辰,才穿戴完毕。
但见白漱,一身青红绮罗衣,凤翎头冠,一身盛装衬托之下,倾城之色不说,自有端庄仪容。
众宫女赞叹有声,有一个年轻宫女,却说道:“世子妃,你头上那个钗,实在有些难看,不如换上这只翠翘金雀玉搔头,这才配你。”
说着,取来头钗,就要给白漱换上。
只是白漱头上这头钗,哪是凡物,连忙道:“不用了。这头钗,是我最宝贵的东西,其他的可以做新,唯独此物不能。”
白漱开口,这些宫女虽然觉得不和礼规,但既然白漱都说了,她们也不好反驳。
这时,外面来了一个上了年纪的女官,说道:“世子妃,吉时将至,还请你移步灵霄殿,面见群臣,与世子齐受恭贺。”
“来了,这一日,终究逃不过!能否跳出牢笼,一朝解脱,就看今日了!”
白漱心中默默想到,便起了身,跟在这女官身后,向灵霄殿去了。
站在大殿门前,见得这灵霄殿巍峨威严,左右宫亭榭台,在阳光的照射下,庄严而华美。
但是在白漱眼中,这大殿,却透着一股压抑,像是吃人的猛兽,舔弄着自己的爪牙,隐在暗中。
入了大殿,文武官员,一应贺客,早已等候多时。
等白漱走入大殿,丝竹声声而起,但见众人拜道:“见过世子妃!”
白漱深深吸了口气,对众人点点头,还礼道谢,在女官的带领下,去了自己的座位。
白漱端坐案前,目光却在四处寻找,却没有发现师子玄的踪影。
“玄子道长怎么还没有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白漱心中浮现一丝忧色。
不过一会,声乐大作,黄钟大吕大奏喜乐,萧声横笛暗合弦琴,萦绕殿中,绵绵不绝。
这时,外面有人唱道:“侯爷,世子驾到!”
便见韩侯,搀扶这一人走进来。此人一身婚衣,不是那世子更是何人?
“恭喜侯爷,恭喜世子!”
众人起身道贺。
“今日孤之长子娶得白家贤惠之女为妻,此为天作之合。众卿恭贺,孤听在耳中,喜在心中。众卿不必站着,且入座吧。”
韩侯微笑道。
众人再谢,还复入座。
韩侯扶着爱子,上了玉阶,这时,立刻有亲卫上前,将世子接过,扶着坐在了右手旁的座椅上。
“这就是韩侯世子吗?”白漱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世子,相貌还算清秀,但脸色苍白,犹如死人一样。坐在那里,呼吸轻的几乎感受不到。
白漱正在走神,忽然有人离开席位,到了殿中,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呜呜就是一阵痛哭。
众人一见,顿时大惊。今日是世子大婚,大喜之日,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放生痛哭。
韩侯眉头微皱,说道:“郭祭酒,今日大喜的日子,你哭什么?”
郭祭酒满面泪流,激动道:“侯爷,老臣从小看世子长大,如今能够看到他娶妻成家,心中喜不自胜,禁不住就哭了出来。”
众人闻言,心中错愕,脸上却抚掌赞叹。
韩侯闻言,眉头舒展开,含笑道:“郭祭酒心意,孤怎不知,莫要再哭了,快快请起。”
郭祭酒起了身,提袖拭泪,又说道:“侯爷,今日世子大婚,群臣都来恭贺。奈何老臣一世清贫,家中却无甚重宝以做贺礼。唯有费劲了一番心思,请人去西域寻来了一头瑞兽,献给侯爷和世子,世子妃,聊表心意!”
众人闻言,禁不住心中破口大骂。
这老货,家中田产无数,家丁百人,妻妾十几人,出行之时,都要摆弄出八马拉车的排场,他也好意思说自己一世清贫?
只是韩侯却对此人宠信的很,听了此言,也不觉有异,点头道:“卿恪守人臣之道,孤心甚慰啊。只是这祥瑞之兽,自古以来,都是圣天子出世,圣人降世,才会出现,孤何德何能,会拥有如此瑞兽?郭祭酒,休要玩笑了。”
郭祭酒闻言,连忙跪拜道:“侯爷,老臣有多大的胆子,敢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