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说笑,苏承业才想起来此番过来的正事,便说道:“对了长姐,傅表哥难得来京都,我们可要好好尽一番地主之宜才是。”
苏承业看着年纪不大,此番说话却像个大人似的。
也难怪,之前去通州,傅叶待他们也是极好的,紧着府里最好的东西给他们姐弟两,怕苏承业夜里睡得不踏实,还将自己的房间都让给他睡。
这样的表哥,实在少有。
苏锦昭自然是赞成的,笑着询问道:“不知弟弟可有什么好主意?”
毕竟还是个孩子,苏承业摇头道:“还没想好,长姐向来主意最多,这不,便过来找长姐商量。”
苏锦昭微微一愣,何时她成了有主意之人。
看来前些日子发生的事,不仅让母亲另眼相看,也让这个弟弟对她改观了。
难得弟弟主动过来找他想法子,若是推辞,岂不伤了他的心。她略略思索了一下,忽然眼前一亮,似有了主意,于是缓缓道:“傅表哥难得来京都,京都的繁华热闹,想必他还未曾见过,不如我们带他好好逛一逛,弟弟以为如何?”
她用了商量的语气,很明显是对苏承业的尊重,想让他最终决定。
苏承业想了一想,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便同意了,末了不忘对苏锦昭说道:“我就说找长姐肯定没错。”
此刻,苏承业开心的像个孩子。
“那我今日便向先生告假,抽出时间来。”
苏锦昭闻言,心中一紧,出声打断道:“不可!”
苏承业看着神情微肃的她,莫名的感到奇怪,似在问她“为何不可”。
以前的苏锦昭,可从来不管他这些的,基本上都是母亲和父亲过问的多。
苏锦昭缓和了语气,晓之以理道:“听母亲说,近来你学业进步了不少,这是好事,学习是持之以恒的事,怎可突然中断呢,课还是要按时去上的。眼下,一年一度的会考就快来了,父亲和母亲对你寄予重望,若是因而影响了学业,影响了会考,就不好了。”
苏承业当然明白苏锦昭是为了他好,“可是……”他为难的说道,“如果我白天去上课,岂不没有时间陪表哥了?”
这倒是事实。
苏锦昭微思考了片刻,既而说道:“傅表哥不还是没来吗,这两日你依旧按时去上课,等人来了之后,你每日请半天假,不过落下的功课回头都要补回来,长姐可是要抽查的。”
苏锦昭一本正经的说着,苏承业却面露惊讶的表情。
“长姐要考我功课?”
显然,不光是惊讶,他也是不相信的。
一个经常逃学的人,教书先生一年内都换了好几个,这样的人居然说要考他功课,虽然苏锦昭比他年长几岁,但这不是理由。所以,一时难以置信。
对于苏承业的反应,苏锦昭了然于心,笑着说道:“怎么,是不相信长姐有这个能力考你吗?”
苏锦昭一语点破他心中所想,微微愣了一下,待回过神后,才轻声说:“没……没有……长姐误会了。”
苏承业一紧张的时候就搓衣角,眼前的少年可不就是如此。
前世身经百战,什么样难听的话没有听过,就算她这个弟弟真的这样说了,她也不会放在心上的,到底是她的亲弟弟,比起那些费尽心思的人,亲人总归不会存有害她之心的。即便说了,她相信也是无心的。更可况,她这个弟弟心思单纯,不像她那个同父异母的苏锦铃,私下里没少生歪念头,更没少存坏心思。
苏锦昭面露带笑道:“长姐知道以前做了不少荒唐的事,学业上也不如你用功,想必教书先生提起我也是头疼不已,不过不要紧,你此时的怀疑,以后时间会证明的。”
解释再多,还不如做给别人看。
听了这一番话,苏承业看着少女自信的样子,一时慌了神。他记忆里的长姐,可不是这样的。
于是乎,他慢慢张了口:“这几日,我常听到府里的人说你变能干了,就连母亲,也没少在我面前提起你,说你与以前不太一样。后来我自己也想了想,确实是这样。以前的长姐是不会坐下来耐心与我讲这些话,更不会亲自下厨给我做吃的。”说着,话锋一转,声音略带紧张的问道,“长姐,你莫不是经历了什么吧?”
苏锦昭静静地听着,却被最后一句话问的有些懵,她看着幼弟面色紧张的样子,她慢慢抬起唇角,反问道:“容长姐问一句,承业是喜欢现在的长姐多一些,还是喜欢以前的我?”
现在的她比以前的苏锦昭更稳重,更有谋略,也更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这样的一个人,应该是胜过以前那个任性冲动的苏锦昭,就连母亲,也是满意她现在的变化。想必,苏承业也是如此吧。
苏承业却摇了摇头,说道:“不,不管长姐变成什么样子,以前的,还是现在的,都是我的长姐。”
话音刚落,苏锦昭眼中闪着泪光。她没想到苏承业会这么说。
在她看来,苏承业跟苏锦铃才是最为亲近的,而她却像个局外人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人前相亲相爱,好生羡慕,却又有心无力。
见她少有的异常,苏承业问道:“长姐是怎么了,莫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话?”
苏锦昭别过脸,缓了缓情绪,再转身时,已换上了一副平静的样子。
“没有,弟弟没有说错什么,我只是……只是很久没有听到这样的话了。”
是啊,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这般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