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锦意不过轻巧一举,却让几方猜测疑虑。
特别是大房这边,两虎相争最终的结果只能存活一方。
在朝中,褚暨极力打压褚肆,可偏生皇上重用他。
明里暗里,褚肆表现出来的都是中立,谁的位也不站,颇得皇上宠信。
褚肆的手段越来越高明了,现如今竟用自己的夫人乱其象。
一边往誉王接近,朝中正猜着褚肆是不是念及当年‘友情’站了誉王的位,可没等他们猜出个一二来,又突然示好贤王府。
到叫人猜不出他想干什么了。
褚暨今日在朝中受了些郁气,回府就发泄怒火。
蒋氏正走进来,见褚暨扫落桌上拿回府的公文,手一摆,身边的人立即定住在外边。
“老爷这是怎么了?火气如此大。”
“夫人怎么过来了。”
“过来瞧瞧。可是朝中出什么事了?叫老爷发这么大的火气。”
褚暨冷笑一声:“还能是什么事,小人作乱罢了。”
“既然是小人,老爷好好教训着便是,莫将自个的身体气坏了。”蒋氏是聪明人,一听就知褚暨说的是褚肆。
因为褚肆突然居高位,也叫大房忐忑不已。
褚暨也不想与妇人多说这些,阴沉着脸问:“褚肆的媳妇到底怎么回事?”
“听说回了院被二弟妹叫去训了一顿,也不知其中真假。”
蒋氏怀疑是刘氏故意做给他们看的。
褚暨皱了皱眉头:“二弟去后,二弟妹越发不像话了,连个儿媳妇也能教成这样,你这做大伯母的,有空提点几句,免得祸害了褚府。”
“是。”
“好了,趁着时辰还尚早些,我去北厢一趟。”
“老夫人这会儿怕是……”
褚暨摆摆手,蒋氏只好退了出去,想要打探那女人的事,也没机会开口。
褚暨提着灯笼,进了老夫人的堂院。
姚嬷嬷将夜来的褚暨引进屋,就退去。
老夫人借着由头省了媳妇儿媳妇们的定省,褚暨突然过来,却也没觉得意外。
“孩儿给母亲请安了!”
“起吧。”
“是,”褚暨请了安,到老夫人面前,说:“听说母亲身体有恙,可叫水大夫瞧过了?”
“也是你有心来看我这糟老太婆,身子也没什么大碍,你有事,便说吧。”
“阿肆那里,不知母亲可有提上两句?”
老夫人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给他母亲提了几次。”
“可……”
“你有话便直说,在我这老太婆这里还吱吱唔唔的?”老夫人颇有几分不耐烦。
“事关褚家,还请母亲多劝劝阿肆,我这做大伯的也不好说。再来,我和他同朝为官,多有不便。母亲若是还肯为褚家着想,定要说服了他才是。”
老夫人揉了揉发疼的脑仁,“下去吧。”
“母亲……”
“我这里有分寸,去吧。”老夫人叹息着摆手。
褚暨知道老夫人会做,事关褚家生死存亡,不得不重视。
“母亲好生安养,孩儿就告退了。”
待褚暨退去,姚嬷嬷从小门进来,扶着老夫人回里屋。
“姚嬷嬷,他们这是要我难为啊。”
“为了褚家,老夫人也是没有法子,老夫人不必自责。”
老夫人叹气:“只能苦了阿肆这孩子了。”
褚家两位能臣,必须斩其一,方才能保住褚家安定。
而老夫人选择了褚暨,弃褚肆。
……
此时,我们那位命苦的相爷正坐在屋中位置上,用深不可测的眼神详端着安安分分的舒锦意。
“母亲差人来说了话,你就没什么要向我解释的。”
他的声音缓而轻,但绝对不是温柔的。
舒锦意垂着眼帘,端坐在他的对面,目光落在花纹极好看的地毯上,没回应。
要她说知错,那是万万不可能的。若说没错,也大不合适。
所以她只能沉默。
“为何赠琴贤王妃,听府里的下人说,那乌木琴是舒家姨娘留下来唯一之物。”
这番话,又是徐徐缓慢,听不出他半点不耐。
就像是大哥哥开导小妹妹的语气。
舒锦意有些想要发笑,忍住了。
褚肆真当她是孩子呢。
“正因为如此,才要送。”
如果不是舒锦意,换作别的女人,褚肆早就怀疑了。
在所有人看来,舒锦意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蠢笨之人,哪里有这种弯弯绕绕的心思。
褚肆也是这么认为。
“往后行事,且问过母亲了再做。”
最终,褚肆说了句,起身要离开。
“是。”
舒锦意的表现就像是个怯懦听话的媳妇,没破绽。
褚肆行走出两步,又突然回头正欲要说话,黑眸却突然眯起。
舒锦意以为他走了,拿起小桌边的温茶,坐直了腰身,啜了两口。
拿杯的动作有些奇怪,观察入微的褚肆注意到她的两指很随意的拿住杯托,盖子往桌子正面覆放。
一般人喝茶都会用杯盖子轻轻卡着茶杯处,吹开温气,然后慢慢品偿。
就算不用盖,也会倒着放,以免杯盖沾了灰尘。
“阿缄,说你多少次了,茶盖得反着过来放。”脑中响过姬无舟对墨缄无奈的纠正声。
视线下的那张薄唇正含着杯沿,将一杯茶一口饮尽。
“阿缄,品茶莫牛饮!改,得好好改过来!”又是姬无舟烦人的声音。
“杯盖别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