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府内,因崔文卿《大齐银行发展建言事》所引起的波澜还在继续。
谢君豪身为朝廷宰相久历政治,加之又是齐王一派的关键二号人物,对于大齐的政治格局实在太清楚不过了,从陈轩这一番话中,他就已经明白了问题所在。
略加思忖,谢君豪正容言道:“殿下,如果当真陈宏有如此打算,咱们不得不防啊!”
陈轩轻轻颔首,一脸苦涩的言道:“当初若不是父皇梁河惨败郁郁而终,否者怎会有他陈宏继位的机会?说不定早就被父皇废掉了,眼下母后临朝称制已退多年,陈宏权势渐长对影响他皇位的本王视如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当此之时你我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现在,本王也只有一直朝着谋位的路上走下去,没有回头路了。”说到这里一声轻叹,神情竟是有些落寞。
谢君豪颔首言道:“陈宏和王安石狼狈为奸以变法为由谋取权力,前几年因阿姐和司马光坚决反对,致使变法推行不利难以有所作为,然而如今,他们却找到了崔文卿这样一个人物,此人身份超然,乃振武军大都督折昭之夫,而折昭所统领的北地四州正是我们大齐的国中之国,且基本不受朝廷管辖,如此一来,使得崔文卿能够在北地四州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其各种政策深得人心,使得许许多多不明真相的百姓受到了蛊惑。”
说到这里,谢君豪目光中闪过一丝显而易见的仇恨之色:“如今此人出任大齐银行副行长,据说得到了不少百姓的拥护,看来陈宏和王安石也是想用这个崔文卿成为变法急先锋,倘若此人这封《大齐银行发展建言事》当真被朝廷认可接受,那可以说是为变法派提供了一个崛起的机会,所以当务之急,必须先除掉崔文卿!”
“你说……除掉崔文卿?!”陈轩双目微眯,显然对于谢君豪的话似明非明。
“对!”谢君豪脸色肃然而又凝重,抬手在自己的脖颈上比划了一个斩头的姿势,言道,“古有专诸刺僚,荆轲刺秦,千金可买人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殿下,要不咱们暗地里买通几个杀手直接了结了那崔文卿,如此一来等同于断了陈宏王安石之左膀右臂,也断了陈宏联系折昭的关键人物,实在何乐而不为?”
陈轩细细琢磨,脸色神色在灯烛的照耀下飘忽不定,半响眼眸闪烁出一丝厉芒,重重颔首道:“好,就照你说得去做,可靠么?”
谢君豪冷笑言道:“殿下放心,微臣知道该怎么办,绝对不会露出一丝一毫的马脚,保管连那洛阳府断案入神的包老头,也查不出来。”
陈轩微微颔首,定策道:“此事宜早不宜迟,一个月之内,本王希望听见崔文卿横死街头的消息。”
便在此刻脚步声响,陈轩和谢君豪不约而同的止住了密议,目光望向了厅外,却见乃是齐府的老管事进来了。
这老管事昔日本为伺候陈轩的太监,陈轩就藩之后就跟随他出宫来到了齐王府,伺候数十年一直非常可靠,在忠诚上绝对没有问题,所有两人倒也不怕他听到刚才的话。
来到厅内,老内侍对着高坐在案几后的齐王抱拳一拱,以阉人特有的尖声尖气嗓音禀告道:“殿下,落雁郡主来了,正在厅外等候。”
“哦,是宁陌来了?”陈轩惊喜笑着站起身来,挥手下令,“快,请郡主入内。”
片刻之后,一身白衣白裙的陈宁陌施施然而入,仙子般美丽漂亮,足可让人眼前一亮。
“宁陌见过轩兄。”
“哈哈,不必多礼。”陈轩笑着摇了摇手,顺手指着谢君豪言道,“本王刚正在于谢相公议事,不意听闻皇妹到访,实乃欣喜啊。”
在备受谢太后恩宠的陈宁陌面前,谢君豪不敢有半分托大,连忙顺势站起笑着拱手道:“数月不见,宁陌越来越美丽动人了。”
此话略显轻佻,也让向来不喜欢谢君豪为人的陈宁陌暗觉不喜,她平静而又淡漠的对着谢君豪点点头,没有半点言语寒暄,就对着陈轩正容言道:“轩兄,宁陌有要事,想和你单独谈谈。”说到单独两个字的时候,很明显是加重了语气,无不含提醒之意。
闻言,陈轩大觉尴尬,笑着圆场道:“宁陌啊,这里就本王和君豪两个人,都算是一家人,何须什么单独谈谈,你……”
一言未了,却见陈宁陌轻轻摇头,虽没有开口,然显然是固执己见。
谢君豪站起身来笑着言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打扰殿下和郡主谈话了,在下告辞。”说完,倒是颇显大度的转身而去。
陈轩劝也不好劝,只得任由谢君豪离去,待谢君豪离开之后,这才对着陈宁陌苦笑言道:“我说宁陌啊,谢相公可是本王亲舅舅,也是你的长辈,你何能对他这样不假以辞色,让他这般难堪呢?”
陈宁陌冷哼一声言道:“轩兄,你和他关系要好那是你的事情,你是你,我是我,岂能混为一谈?况且我历来不太喜欢谢君豪的为人,你又不是不是知道?”
陈轩自讨没趣,只得闷闷点头,旋即想起了陈宁陌的来意,于是乎转移话题道:“对了宁陌,你今日特地登门所为何事?”
陈宁陌坐在了案几后,略加思忖,加重语气开口言道:“其实宁陌今日特意到访,乃是因为崔文卿所作《大齐银行发展建言事》。”
陈轩眉峰一扬,手抚茶盏淡淡言道:“哦?难道皇妹也觉得此人所作荒谬绝伦,有违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