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雅集广场之上,对持还在继续。
姜太东深知其中的厉害,决定采取两不偏袒,公正处理的态度,首选询问崔文卿道:“崔大人,你确定这酒中有毒?!”
未等崔文卿开口,苏凝已经插言道:“姜大人,此事因小女子而起,与崔大人无涉,小女子确定酒中有毒,还请大人明鉴。”
姜太东不认识苏凝,疑惑发问:“不知这位姑娘是?”
苏轼寒着脸冷冷言道:“她名为苏凝,乃是兵部尚书苏洵之女,也是吾之小妹!”
“苏凝?!兵部尚书之女?”
在场人群又是一片惊讶大哗,显然被苏凝显赫的身份所震惊了。
而王鹏举更是惊愕不已的瞪圆眼睛,其貌如同一只蹲在荷叶上鼓着眼球的青蛙,整个人都已经被吓傻了。
也难怪他会吓傻。
本以为只是平民才子才女的崔轼、苏凝,没想到身份如斯了得。
一个是当朝秉笔宰相王安石的关门弟子、振武军大都督折昭之夫君,本身还有从六品金部员外郎、北地四州安抚使之职。
而另一个则是当朝兵部尚书苏洵之女。
细细算来,此二人的靠山全都是从三品以上的高官,这些人别说是他王鹏举了,就连他的父亲王别驾,都不敢有丝毫的得罪。
想到这里,王鹏举冷汗直流,整个人瑟瑟抖动不止。
姜太东也没有料到此女居然是兵部苏尚书之女,那么就意味着这不仅仅是折氏和王鹏举、王别驾的事情了,更是苏家以及折家和王鹏举、王别驾的事情,一个处理不好,说不定惹来天大的麻烦。
于是乎,由不得姜太东不慎重。
姜太东顿了顿,尽量和颜悦色的询问苏凝道:“苏姑娘,你说王鹏举在酒中下毒,可有什么证据?”
苏凝摇头言道:“没有证据,我猜的!”
“猜的?”大惊之下,姜太东差点咬住了自己的舌头,显然这个答案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王别驾一听此话,心头登时一松,冷哼一声言道:“苏姑娘,凡事都要讲证据,你这样胡猜乱猜,何能当作证据?莫不是故意冤枉他人!”
此话一出,得到了不少人的认同,许多人都纷纷点头言是。
苏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据理力争道:“各位,时才王鹏举一直对崔大人心怀鬼胎,曾无意说出崔大人喝下酒之后,就会让他好看,加之我见崔大人举起酒杯时,王鹏举神情兴奋,故而怀疑酒有问题。”
“既然如此,那毒酒何在?”姜太东问出了最是关键的问题。
“洒了!”苏凝目光看了看已经倾倒在地上的酒壶,目光透露着丝丝无奈。
见状,王别驾更是心头大定,绷着脸冷冷言道:“苏姑娘,问你要王鹏举下毒的证据你没有,眼下酒壶中的酒汁也全都洒在地上,也就是说这一切全都是你凭空臆测,虽然你乃苏尚书之爱女,然也不能这样含血喷人,冤枉王鹏举!”
“我没有冤枉她!”苏凝粉面带怒,然却还是有了一丝哑口无言的感觉。
王别驾冷笑几声,显然不屑于语,而王鹏举更是得意猖狂,对着四周才子们声泪俱下的控诉道:“各位才子才女,想我王鹏举虽然文采不佳,然也算是人品贵重,今番遭到此等侮辱,实在是涕泪交流,满心难过,你们好好看看,这些京城中的大官子女是如何欺负咱们老实人的!还请大家为我做个人证。”
话音落点,又是激起了一片轻轻的议论之声。
陈宁陌也看出了目前的情况对崔文卿和苏凝尤为不利,特别是两人什么证据都没有,自然而然在公道上处于了劣势。
而她虽然相信苏凝和崔文卿,然却不能光凭感情来解决问题,故而她也只能采取观望之态。
不过可见崔文卿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之色,反倒是一幅智珠在握的模样,难道他后续还有什么谋划不成?
陈宁陌心知崔文卿了得,一时之间倒是有些好奇了。
这时候,王别驾对着姜太东正容拱手,言道:“大人,去岁在宁园举办的诗词雅集上,属下曾无意得罪了崔文卿大人,想来今日应是崔大人伙同苏凝姑娘欲对属下进行报复,尽管属下官职低微,比不得王安石相公、折昭大都督、苏尚书官位了得,然天地间也有正义,朝廷中也有律法,故而还请大人为属下做主!”言罢,深深一躬。
见王别驾这般作态,苏轼气得浑身发抖,怒声道:“编,你就继续编。”
王别驾苦笑言道:“苏公子,你乃贵门公子,何须这样睚眦必报?要不这样,在下退让一步,咱们就不说下毒之事,今夜矛盾冲突权当过去,也不知你意下如何?”
听到此话,周围人们顿觉这王别驾为人之大度,且在崔文卿和苏轼显赫身份面前,王别驾又处在了一个弱者的位置上,自然而然引起了不少人的同情。
于是乎,四周顿时响起了一片迎合赞同之声。
姜太东心头一亮,顿时明白该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来解决此事,这样两方都不得罪,两方也能满意,于是乎捋须笑道:“崔大人,苏姑娘,以老朽之见,今夜之事完全是一场误会而已,不如就依王别驾之言,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听到此话,苏凝更是委屈,贝齿咬着朱唇泛出了点点白色。
而苏轼更是气得脸色发青,因为他相信小妹苏凝不会骗人,更听出了王别驾之言并非是想要真正的和解,而是满含揶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