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罢午膳,崔文卿按照惯例前去宁一院接受陈宁陌的单独辅导,司马薇没有与高能单独闲聊的兴趣,离座告辞而去。
她一身白裙,飘然若仙,轻盈的步态行入林中更如一个优雅的仙子,自然而然展现出了令人倾慕的魅力。
然只可惜的是,此时此刻的司马薇却是黛眉轻蹙,隐含忧愁,神情也略微显得有些黯淡。
这几日,其实她过得一点也不平静,甚至还大感心烦。
究其原因,便在于挟持事件之后,工部尚书南攻杰得知爱子南明离当时之过失,带着他亲自登门致歉。
司马光虽然有些不耻南明离抛下司马薇求取活命的行为,但碍于南攻杰乃是他的重要支持者,两人更有在朝堂上相互支持的关系,也就原谅了南明离的行径。
谁料南攻杰却是得寸进尺,借此之时为南明离向司马光求亲,表示希望能够与司马家结为秦晋之好,待到明年两人学业完成,就完婚。
此事本就在司马光的计划当中,他也希望能够通过联姻,加深他和南攻杰之间的关系,若是几天前南攻杰提出这件事,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同意。
然而经过挟持事件之后,司马光却对南明离的人品产生了一些怀疑,故而面对南攻杰的求亲,他才有些犹疑不决,以待到两人学业完成之后再作打算为由,暂时推托了南攻杰的求亲。
南攻杰虽然有些失望,但也对司马光的决定无可奈何,只得点头同意了。
得知此事之后,司马薇当真是又气又急。
倘若与南宫离那般贪生怕死,没有半分担待的人生活一辈子,对于她来讲当真是生不如死。
故此,经过整整一日的左思右想,她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那就是能够让南明离知难而退,而这个难,就在崔文卿的身上。
她相信以崔文卿毫不犹豫相助高能的大义高风,他也肯定会帮助自己的。
不过崔文卿现在仍对她有所防范,特别是这其中要牵涉到南家,故此她才须得谨慎为之。
而且前提是要崔文卿不知道她的计划,否者那就不灵了。
便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人影忽地进入了司马薇的眼帘,竟是南明离大步匆匆的到了。
见状,她那双原本就蹙着的柳梢眉,此刻不免皱得更紧了,正欲转身就这么离去,不意南明离焦急的呼声已是传了过来:“薇薇,你可让我好找,等等我。”
司马薇心知逃脱不掉,不禁暗叹一声,努力让自己面部表情能够平静一点,尽量不要露出厌恶之色。
“薇薇……”南明离又是一声急切的呼唤,已是走上前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刚才你跑到哪去了?为何我一直找不到你?”
司马薇淡淡笑言:“放课之后,我直接去食堂用膳去了,不知南兄找我何事?”
南明离自然感觉到了司马薇口气中的生疏之意,他努力挤出了满脸的笑容,言道:“薇薇啊,昔日我们都是一块儿前去用膳,怎么今天你单独去了?我担心你有什么意外,故而才到处找你。”
听到此话,司马薇心内暗怒。
那晚画舫之上,当那个寿星面具想要把她带出去的时候,南明离可是如同缩头乌龟般对于她的危险置之不理,甚至还躲躲闪闪。
没想到今日,此人却又装出了一幅大义凛然的模样,还说担心她有什么意外,如此做派,实在令司马薇大感腻歪恶心。
心念及此,司马薇的话语不免有些冷然了:“南兄所求的不是自身安全么?即便我司马薇有什么意外,与你又有何涉?”
闻言,南明离却是露出了一丝苦笑之色,叹息言道:“薇薇,我知道你是在气我那天晚上的见死不救,然当此之时,我能够干什么?难道就这么奋不顾身的站出来,说得几句狠话,就如同起先那名同窗般,被妖人直接杀死么?我可以告诉你,我南明离并不怕死,当时我也只是想另寻他法救你而已,还请你不要误会。”
“呵,南兄此言真令小女子汗颜。”司马薇唇角的冷笑更甚,冷冷言道,“其实当时我并非是自私到非要你为了我而献出自己的性命,我所要的,是在那个危险时刻,能有一句支持我的话语,可是你呢?你躲在人群中畏畏缩缩,连一句话也不敢说,甚至连我的眼睛也不敢看,你要我怎么看你?在关键时刻,你连高能都是不如,我司马薇当真是瞎了眼睛,居然与你这种人为友。
一席话听得南明离面红耳赤,尴尬不能言语,半响之后他方才语带哀声的言道:“薇薇,当时的确是我不对,我从来没有遭遇到这样的事情,已经被吓坏了,故而脑海中才是一片懵懂,请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一次。”
听他这么说,司马薇不由在心内更是看不起他,相比起临危不惧,舍身犯难的崔文卿,这个南明离完完全全就是一个丝毫没有担待的懦夫。
他的自信,完全是来自于他的傲然家世,以及时不时欺负一下那些家境贫寒的贡生。
可笑当时的自己是多么的肤浅,居然还认为南明离行径霸道,气概非凡,颇有男儿风范,实在有眼无珠。
心念及此,司马薇微微露出了自嘲的笑容,脑海中忽地想起了那晚上崔文卿前去大厅之前的模样,坚毅的面孔,铿锵的语气,无惧的心态,一切一切都是那么的伟岸而又高大,足可以令他身边之人为之安心。
一时之间,司马薇心内涌出了一股不明不白的感动,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