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丸国永被倒吊在树上。
三天。
这三天的天气并不友好,第一天阴沉沉的就是个不好的预兆,第二天就开始下雨,第三天直接冰雹加雨,下的莺丸心都凉了。
因为即使如此,那位冷酷的姬君也没有改变主意,更可怕的是她派遣压切长谷部监督,确定那只鹤不会自己跑了,也不会有别的人放他下来。
那位姬君明明早就看出来了,却还让压切长谷部看守鹤丸国永……真是可怕的人啊。
“难道现在你不应该担忧一下自己的处境吗?”歌仙兼定捧了一杯热水给他暖手,“想一想,只是小小的恶作剧,鹤丸殿下都被如此惩罚,你的刺杀行动,三日月殿下他们已经知晓,然而你却没有任何事,他们会怎么想?”
莺丸苦笑:“或许会以为我已经是审神者那边的了。”
歌仙兼定:“他们对你的信任,原本就微乎其微。”
莺丸默然。
最近压切长谷部对八神真昼格外殷勤,无论是饮食还是出行,连下的东西都停了。下冰雹也不能改变八神真昼对晨跑的热爱,她穿着雨衣出去了,压切长谷部竟然打着雨伞和她一起去跑,自己差不多全湿也要坚持把雨伞打在八神真昼头顶。
回来的时候路过马厩和也是风雨无阻的骨喰藤四郎打了个照面,两人对视了一眼,都对彼此挺无语的。
“……”
从未见过如此热爱晨跑的人。
“……”
从未见过如此热爱老马的人……刀。
两个面部缺失表情的人神奇的可以读懂对方,那副不用言语也可以沟通的模样仿佛是认识了很多年的老友。
“我的习惯向来不会因为外部原因而改变。”别说下冰雹,下刀子她也会撑着一层结界出来跑。
“它是哥哥让给我的。”骨喰藤四郎说完转过头去,不想再说话的模样。
八神真昼也不在意,她对他人的过去原本就没有什么好奇心,尤其是这种风雨中独立缅怀的过往,让回忆一片空白的人都忍不住伤感。
她看了一眼浑身湿透的压切长谷部,没有选择跑回去,而是踏上长廊走回去。
压切长谷部回房间整理自己,八神真昼换下了雨衣,简单的擦拭了一下,正准备出门的时候,纸门上投影出一个跪坐的身影。
“主公,我端来了姜汤,请喝一碗吧。”
八神真昼拉开门,看到了无比恭敬又无比整洁的付丧神,上一刻湿漉漉的他好像是她的幻觉。
姜汤紧赶慢赶也要大火十五分钟,压切长谷部还要换衣服吹头发……这把刀是怎么做到的?
八神真昼说:“我不喜欢姜的味道。”
“我压切长谷部保证您不会尝到姜的味道,为了您的身体着想,请喝了它吧。”
他这么一说,她想起来自己好像是小病初愈,确实不能大意。
她端过来,“谢谢你。”
“主公,”在她关上门之前,压切长谷部叫住她,“我有事禀报。”
“讲。”
“我看到莺丸为鹤丸国永撑着雨伞,这种行为是否违逆了您当初惩罚鹤丸国永的初衷?”
菜鸟审神者们一开始有点失望见不到前辈同事,但很快就被广阔无垠的田地,华丽的露天温泉还有见都没见过的稀有刀剑转移了注意力。
一群人像修学旅行的国中生一样叽叽喳喳,气氛热闹活跃,大和守安定扶着八神真昼落后几步,低声问:“主公,你没事吧?”
八神真昼:“zzzzzzzzz……”
大和守安定:“……”
主公也不是那么游刃有余吧,他不懂魔术,看其他人的态度却能知道雷夫·莱诺尔不是一般的敌人,最起码可以让八神真昼精神紧张。
紧绷的弦突然放松下来,的确容易陷入睡眠呢。
就这么逛了两个小时,烛台切光忠把他们带到了一处庭院,阳光正好,花圃里的花开的欣欣向荣,娇艳无比,庭院正中摆放着矮桌和坐垫。
“看看看!那个是不是四花太刀鹤丸国永?”
“白的反光!肯定是他!”
“他前面摆着的……哇哦,是筝吗?同事很有想法啊。”
那一边。
“让太刀在宴会中奏曲……”鹤丸国永纤长的手指拨弄琴弦,“果然是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惊吓效果啊。”
烛台切光忠正在摆放点心,听到这句话动作一顿,转头去看他,“鹤先生,今天有很多客人,不要让主公难堪啊。”
“是啊。”鹤丸国永这么说着,整只鹤趴在了筝上,闭上眼睛,风拂过他的脸颊,温和的如同拂过上好的美玉。
那盛世美颜一下子引起女性的惊呼。
“决定了!倾家荡产锻只鹤!”
“啊啊啊,他怎么那么美,论坛上不是说他熊的一比吗?”
八神真昼就是在这时睁开眼睛的,除却刚刚睡醒的迷茫,她很快摸清楚现在的情况以及人们讨论的中心。
“就外貌而言,真的很漂亮呢。”她摸着下巴得出这样的结论。
拿起一串主公爱吃的葡萄正准备喂给她的大和守安定停住,问道:“主公喜欢?”
“有点。”
“抢回来?”
八神真昼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怎么可能?”
纯真无害的少年笑的温和:“开个玩笑。”
“再说本丸已经有一只了,抢回去一只凑成黑白双鹤吗?”八神真昼托着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