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被子。

屋子里紫黑色的瘴气早已散去,展示在叶久泽面前的,都是奈落刻意让他看到的表象。

平和的、温润的、无害的……他端起了最老实最真诚的姿态。

他记得这个女孩——

一段时间前的夜晚,与“杀生丸”打得难解难分的人类,也是他想要拉拢的“盟友”。

想到这里,奈落一身的气息越亲和:“进来坐吧,小姑娘。”

……

奈落原以为自己要忽悠人只是分分钟的事情,可当他真正开始和叶久泽聊天之后,就现事情并不简单。

毕竟,身为“世界boss”,奈落从未想过自己会遇到如此尬聊的人类。

比如现在——

“这是你媳妇儿吗?”叶久泽眼睛眨也不眨地黏在桔梗的身上,生怕错过女神的每一个表情。

啊,在继博美妹子之后,他再次遇到了一位女神!

女神虽然昏睡着,可她容貌娇美,即使闭着眼睛,都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别样的风味。

“你媳妇儿真漂亮!羡慕你。”

奈落:……

他的脸色有些扭曲,却能瞬间压下所有的情绪,如常答道:“不,我并未娶妻。”

“啊……那她是你妹妹?”叶久泽迫切地想了解女神的信息。

“不……”

“……不会是你抢来的女人吧?”

奈落:……

他忽然展开了一个温和的微笑,连眼神都变得可怕起来:“不,她不是人类。”

叶久泽一愣。

奈落勾唇,语气中流露出无限恶意:“她是用陶土做成的人偶,即使外貌与人等同,可她的内腑和躯壳,都是陶土!”

“陶土的身躯,禁锢着亡者的执念。”

他等着这个女孩被吓得出尖叫的声音。可他千算万算都没算到,叶久泽听见这个说辞,不仅没有害怕,反而眼前一亮。

“噫,居然是个手办啊!”

他看奈落的眼神就像找到了失踪的亲人:“没想到你也有收集女体手办的爱好。”

奈落:……

这就说得通了——

“少城主”是一名年纪轻、长居城中的……死宅==

而单身的死宅,一般都会有那么一两个充气娃娃,以及满满的手办。

至于找上他这个伪萝莉为了什么?

废话,死宅之间相互吸引的气场,还需要多言吗?

叶久泽抱着白柴,安安分分地站在村落的围栏之外。他垂着眼睑轻揉怀中的幼犬,漂亮精致的脸庞泛着温柔的华光。

空旷的田野中有风吹来,扬起他蓝白交织的道袍,荡开恰到好处的弧度。他的手指卷着一缕鸦色的长,动作自然地撩到耳后,隐约间流露的娴静如含苞待放的春樱,朝气夺目。

白柴闭上眼,耳朵轻抖,缓缓放松了身体,在她怀中找了个舒适的角度侧头休息。

隔着村落的围栏,五步之外的地方站着三个耕农。他们提着做工粗糙的农具,警戒地盯着叶久泽和他怀中的幼犬,片刻都没放下戒心。

叶久泽理解他们的顾虑,想在这等混乱的世道生存下去,自是不能出现半分纰漏。哪怕来的只是个孩子,可谁能确定在孩子的表皮之下没有隐藏凶兽?

他欣赏他们的谨慎,唯有足够的小心才能积累乱世中活下去的资本。如果他能融入这个村落,应该能得到一段较长的安稳期。

心里计划着未来,他的情绪渐渐放松了下来。

而就在此刻,他看见一行人从村落内不紧不慢地朝他走来。

为的人是一名老妇,她头花灰白,身形佝偻,枯朽的手中紧紧握着一张长弓,身后还背着一个箭篓。

她穿着一身整洁的红白巫女服,爬满皱纹的脸上嵌着一双坚忍通透的眼。如鹰似枭,仿佛有着野兽般的直觉和敏锐。

她一步步行来,缓慢却沉稳,带着一股饱经风霜的气势,历练得像是高山上卓绝的孤松。无论男女都不约而同地缀在她身后,保持着一个尊卑分明的界限,没有丁点逾越。

叶久泽明了,这位老妇是这个村落的领头人。

围栏被老妇亲手推开,她直勾勾地盯着他,带着审视的意味。他现,老妇的眼神在亮,这种像是凝视珍宝的视线,炽热如火。

良久,她笑了,面上的皱纹堆叠起来,几乎看不出五官。可她眼神中显露的,却是真切的欢喜:“久等了,孩子。”

此话一出,几乎是一锤定音。

叶久泽露出纯良无比的笑容,明白自己这是被接受了。

……

简陋的木屋里,柴火煮着茶水,在哔啵轻响之中,叶久泽与巫女穗相对而坐,中间隔着一份粗糙的饭团。

他们已经交流了一段时间,明明入村前还无瓜葛的二人,此刻就像祖孙般其乐融融地坐着,言辞间还带着相似的感慨。

叶久泽注意着巫女穗的口型,再对着耳内传入的话语,心头掠起难言的复杂。

他清楚地知道对方在讲另一种语言,可神奇的是,他不仅听得一清二楚,甚至还能从自己嘴里说出同样流利的话语。

叶久泽垂眸,不知在思考什么。

片刻的交谈,他基本摸清楚了这个世界大致的背景。这儿像是东瀛几百年前的战乱时代,有着无数流寇和分裂的势力,甚至还存在着灵力强大的巫女和血腥凶残的妖怪。

贵族每天都在无止境地争斗,他们对权力的追求远远大于管理平民的死活。流浪的武士成了强盗,成群的妖物侵略村庄,平民努力在夹缝中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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