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落地的时候,小鹤轩还没醒。
程逸然不忍心叫醒他,便准备抱着他下飞机。
但是下了飞机,开始感觉不太对劲了。
小鹤轩睡得太熟了,无论她怎么走路,机场里多么吵,他都没有要醒来的意思,甚至连动都不动一下。
跟着人群过了安检后,程逸然不放心,摸了摸小鹤轩的小脑瓜,顿时大惊失色。
小鹤轩的额头太烫了。
她从包里拿出耳温计测了一下,三十九度。
程逸然不敢再耽搁,朝机场门口跑去。
可是好巧不巧的,今天竟然是一个下雨天。
外面下着瓢泼大雨,程逸然眼看着一辆辆的出租车拉着乘客从她面前经过,却拦不下一辆。
程逸然急的汗都出来了,正当她准备转身去找机场的人求助的时候,一阵建不生从身后传来,然后一把黑色的雨伞撑在了她的头顶上。
程逸然一怔,抬起头,只见一个穿着西装的面容和蔼的中年男人正在对她微笑:“你好,我看到你很着急打车,孩子病了吧?”
程逸然点头:“对。”
“请上车把,我送你去医院。”
程逸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一辆黑色的卡宴正安静的等在雨里。
程逸然有一瞬间的犹豫,但是怀里的孩子让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顾虑了。
她点头,便跟着男人走到车前,坐上了后座。
那打雨伞的男人自己上了前排,车子很快便稳稳的驶离了机场,直奔医院而去。
上车后,程逸然才发现后座还坐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身姿挺拔,贵气十足,却通身都散发出一种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慵懒味道。
看起来,似乎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
他穿着简单的白t,外面套一件黑色的休闲西装,黑色长裤衬的一双腿很是修长。
看到他的样子,程逸然就明白了,刚才下去请她上车的,不过是个司机,而面前这位,才是这辆车真正的主人。
她由衷道谢:“谢谢你。”
男人对她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不谢。”
他漂亮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在昏暗的车厢里竟然流光溢彩。
程逸然礼貌的回了个微笑,移开了视线。
男人也没有再做声,在一片的安静里,车子飞速又平稳的开到了市中心医院。
程逸然刚动身,车门就被打开了,司机撑着伞站在门边对她微笑:“小姐,请。”
程逸然没有想到他的速度会这么快,呆了一呆后,轻声道谢,下了车。
司机护送着她一路进了医院大厅,那个男人则自己打着一把伞,慢慢悠悠的跟在了他们的身后,也走了进去。
程逸然抱着孩子跑去挂号,但是挂号窗口前却排了很多的人。
她正焦急的等待着,一个身影走到了她身边,是车里的那个男人。
“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跟我来。”说罢,他便自顾自的走了。
程逸然愣了一秒后,跟上了他。
男人直接把领进了儿科急诊室里。
推开门,门里的医生看到他,点了点头:“子雁刚打完吊瓶,已经睡了。”
“嗯,帮这个孩子看一下,他突发高烧。”男人让程逸然带着小鹤轩上前去就诊。
医生看了程逸然一眼后,对男人露出了一个暧昧的笑容。
程逸然有些尴尬,男人却连解释都没解释,就转身出去了。
经过诊断,小鹤轩是得了流感了,挂个吊瓶烧就能退下去。
程逸然道过谢后,跟着护士进病房去给孩子挂吊瓶了。
市中心医院,因为条件好,经常处于人满为患的状态中。这里的病房,有时候是花钱都买不到的。
程逸然看着走廊两边满满当当的病床,心下明白,是因为那个男人的缘故,鹤轩才能在这个流感频发的季节里得到一间单人病房。
在安顿好了小鹤轩后,她出门去找那个男人,他真的帮了她一个大忙,她想亲自跟他道声谢。
但是她又不知道他的名字,连问护士都做不到,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去问问那个坐诊的医生呢,隔壁病房的门打开了,走出了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正是那个男人。
“是你。”程逸然笑了,上前道谢,“今天晚上,真的谢谢你的帮助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男人看着她,嘴角微微挑起:“赵翔路。”
赵翔路?
程逸然一愣,这个名字,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但是她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突然,她想起了在坐诊室里医生说的那句话。
赵翔路,子雁。这里又是儿童病房……
啊!日照香炉生紫烟!
原来,子雁是他的女儿……
想到这里,程逸然忍不住有点想笑。到底是谁给他和孩子起的名字啊?这也太搞笑了吧。
赵翔路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他她到哪里去了。
没办法,他这个名字,从小到大不知道闹了多少的笑话,他早已习以为常了。
“很好笑吗?”看到她抿着红润的嘴唇忍笑的样子,他忍不住想逗她。
程逸然以为他生气了,忙摇头:“没有,您夫人真幽默。”
能给孩子起这种名字的,必然是孩子的妈妈了。
谁知赵翔路听了这话,眼神却是一黯:“子雁的妈妈已经不在了。”
程逸然暗自懊恼自己的莽撞:“对不起……”
“没事,你叫程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