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古董铺子里没有其他顾客,伙计在柜台上专心的算账,只兔儿陪着陈慕雪挑选着字画。左右无事,两人闲聊起来。
“小姐,前些日子我听宋府的下人说,那徐夫人对白三小姐也不是很亲昵。”兔儿说这话的时候,略略有些忧心。
“她又不是徐夫人的女儿,左右不过是个弟子,怎会亲昵。”陈慕雪说的有些语气不善,兔儿听出意思来。
这些日子以来,白三小姐名动燕北,从前关于她性格乖张的传言都消失不见了。一个被徐夫人收做关门弟子的小姐,足以堪当燕北名媛的表率。
因为徐夫人出嫁之前,就是燕北名媛的标准,她的徒弟又怎会差。加之那位神秘的玄衣公子三千金买走了白三小姐的绣品,就连徐夫人本人的绣品都没有这样值钱。
白流苏一时成了全燕北适龄男子倾慕的对象,就算大部分人都没有见过白流苏本人,却也把她当作天仙来想象。这风头直接盖过了以才气闻名的陈慕雪。
从早到晚,她听到人们谈论的对象都是白流苏,莫名的烦躁和不安开始生根发芽,她不在乎外界如何看待白流苏,她只怕宋家人做如何想,只怕宋清宵怎样想。
兔儿瞧着小姐的脸色不好,忙挑了个话头道:“小姐真是聪明,佘老太君的寿宴,别人都送金银细软,偏生小姐知道她老人家的爱好。”
陈慕雪笑而不语,兔儿又继续说道:“像我们小姐这样的人物,只该燕北三公子才配得起呐。”
听了兔儿这话,陈慕雪忍不住脸红了,因为兔儿无意戳中了陈慕雪的心事。她又恼又羞的瞪了陈慕雪一眼道:“没羞没躁的丫头!”
说者无意,门帘后的白流苏却听得心惊。陈慕雪不是给自己买古玩字画,而是为了佘老太君的寿宴准备的!可是徐夫人并没有告诉自己,佘老太君就要过寿了。
这不是让白流苏最意外的,毕竟徐夫人与自己相识不久,她一个商女还不足够参加清贵人家这样的寿宴,那佘老太君可是当朝二品诰命夫人。
最让白流苏意外的是,陈慕雪果然倾慕着宋清宵。难怪赏花会上,她不愿意搭理燕无忌。虽然之前白流苏已经隐约猜中,可是切切实实知道之后,不禁对陈慕雪这个人重新审视起来。
她是个有主意的,而且是个为了目的用尽手段的人。而不再是当初怯怯弱弱在清华寺避风头的小女子了。白流苏唏嘘的叹了口气。
陈慕雪在店铺里挑选了许久,都没有中意的。最后不得不扫兴离开。白流苏直到陈慕雪走了才出了店铺回府。
佘老太君寿辰,就算徐夫人事先没有告诉她,她也必须得有所准备的。恐怕这是徐夫人对自己的第一个考验吧。
想到这里,她不禁要感谢今天撞见了陈慕雪,为自己提供了一个如此重要的消息。只是佘老太君不喜金银细软,该送什么才能合她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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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流苏还没有考量好该如何准备佘老太君的生辰礼,燕北就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情。
燕北乃是大庆西北要地,与胡国接壤。三十多年前,胡国和大庆战事不断,百姓生灵涂炭。多亏得当时的战神龙渊,驰骋沙场十载,终于平息了战事,胡国再不敢来犯。
先帝特封龙渊为异姓王,号战王。
“可是这段往事跟燕北近来发生的事情又有什么关联呢?”白泽言坐在软塌上,托着腮望着母亲,一脸的好奇。
安氏瞧了儿子一眼,继续说道:“自从先帝封战神为战王之后,司天监就发现夜空中多了一颗星星,闪烁异常,遥遥于帝王星相呼应。”
“难道是将星冲主?”白泽言突然插了一句,引得做针线的白流苏抬头侧目。自己这个弟弟竟然知道将星冲主了!
“弟弟,你最近都在读些什么书?”
白泽言调皮的吐了吐舌头道:“孔孟之道读得乏了时候,便会去姐姐书架看看姐姐读的什么书?”
难怪。白流苏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安氏严肃道:“别打岔!”
白流苏跟白泽言连忙正襟危坐,坐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来。他们其实不明白,虽然燕北发送了这件事,但是跟他们姐弟俩又有什么关系呢。
安氏不知道两姐弟想什么,只顾继续说道:“倒不是将星冲主,而是将星护主。司天监立刻把这吉相告诉了先帝,先帝大喜,重赏战王。”
“这不是件好事吗?”白泽言又忍不住插了句话。
“可是翌日,战王便旧伤复发,卧病在床。而这一卧就躺倒了如今。也就在战王卧床的当晚,天上那颗将星便一日日黯淡。先帝大惊,急令司天监卜算。结果得一天机。”
“什么天机,娘亲可知道?”这回插话的轮到白流苏了,她重生之后钻研鬼谷子已久,对占卜一事颇为痴迷,只是始终不得法门。
“那天机只八个字‘荣辱与共,生死相依’。司天监还要再卜算天机的具体意思的时候,却齐齐被天雷劈中,悉数丧命了。”
“天呐,竟有这等事,那天机岂不是没有人能参悟了?”白流苏不无可惜道。
“不然,新帝登基,请来天下第一神算‘鬼算子’占卜天机,这第一神算一夜白头,终于卜出天机。原来战王造下的杀孽深重,埋下了轮回相报的气数,所以一病不起,等到将星陨落的那天,战事将会再度兴起,而大庆的命运也将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