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安氏带着白流苏、白泽言到的时候,三老爷正坐在白老太太下首,陪着白老太太说话。白老太太精神头不错,心情也是极好。
要说三老爷同年轻时候的白老太爷长的最像,人又机灵又懂得经商之道。这会儿三老爷正跟老太太讲这一路的趣闻,逗得老太太哈哈大笑。
安氏辅一进门,倒是长房的大少爷白如敏殷勤上来招待。“二伯母这边坐。今日被事情绊住了脚,没来得及给二伯母请安,还望二伯母不要见怪。”
安氏淡淡点了头,便坐下不说话。白流苏瞧着白如敏那殷勤模样下贪婪的眼神,心中不禁冷笑。长房耍的好手段,一面让林氏唱黑脸,一面让白如敏唱白脸。真当二房是个傻的了。
环顾四周,竟没有发现林氏的踪影,白流苏顿时觉得奇怪。这时候大老爷白致喜领着刘姨娘一道进来了。安氏忙起身同长房见礼。
白致喜微微低首,浑浊的目光却暗暗扫过安氏雪白的颈子,喉头一动。转瞬又恢复如常。二弟端的好福气娶到这样的绝色,可惜不在他白致喜房中,还不如死了呢!
三老爷扶着白老太太从里间出来,安氏又带着孩子同他见礼。白老太太疑惑的看向大儿子:“大太太哪儿去了?”
白致喜忙一副稳重作态答道:“她大姑子来了,正去前门接人。不如我们先开席罢。”
听此言,老太太一顿,忙问道:“可是修行的那位大姑子?”白致喜点头。白老太太喜道:“好些日子没见到了,叫大太太把人带来,我要同她说说话。”
言罢,众人纷纷入席。大家一副兄友弟恭,长幼有序的模样。安氏遵照白流苏的话,多吃饭少说话,白老太太今日对二房的态度颇有改观,当下吃的太平。
可是白流苏的心中却是翻江倒海,她不断劝说自己冷静,冷静。这位大姑子怎么比前世提前了这么多时间出现?
前世白流苏名声有累,燕北大户人家无人敢求娶。本来二老爷白致远是打算将白流苏嫁入上京好友家中的。
但当时外有嫁作刺史府长媳的白如意施压,内有白老太太的压力。为什么白老太太会反对二老爷的决定呢?一切原因都是那位大姑子。
这位大姑子对白老太太来说可谓是救命之恩,那一日她上门来给众小姐看相,轮到白流苏的时候,她大惊失色,指着白流苏的鼻子说是孤星转世,会克着白老太太,还会影响白家的财运。
这时候白致喜又拿出亏空的账册出来,作为佐证。把自己的无能全部推到了白流苏的身上。偏偏前世的白流苏还傻傻的相信了自己是孤星之命。
这时候林氏又抛出了高达民这颗稻草,大姑子说只有把白流苏配给高达民,才能化解白流苏带来的霉运和灾难。
白流苏此刻周身冰寒,努力想着对策,今日这一劫要如何度过。正思索之间,外间传来一声“白老太太,我来瞧你了。”
转眼丫头红鲤掀开了帘子,一个身着道袍尖脸瘦削的妇人走了进来。白流苏瞧得心惊,来人可不就是林氏娘家那位大姑子!
越过大姑子的脸,白流苏下意识的看向林氏,果不其然,看到了一抹狠历。白老太太笑道:“是大姑子来了,红鲤,在我旁边安排个位子。”
老太太这么一说,自然是招大姑子到她身边坐下了,大姑子越过众人,走到了老太太身边。经过白流苏时,一股粘腻的香气钻入了白流苏的鼻子。
白流苏皱了皱鼻子,前世被埋藏在某个角落里的记忆突然被唤醒了。不再是那副惊惧的模样。她整了整衣带,复又淡定下来。
大姑子一来,白老太太便同她攀谈起来,连着三老爷都有所冷淡。白老太太打开了话匣子,无非是最近过得如何,家中儿孙近况等。
林氏朝着大姑子使了个眼色,大姑子便笑着对老太太说:“贫尼就知道您是个有福气的,佛祖保佑着您呐。前些日子,贫尼修习佛法,小有所悟,不如帮少爷小姐们看看前程如何?”
老太太一听喜不自胜,连说:“这当然好啦!如敏你领着弟妹们来让大姑子看看。”老太太一发话,小辈们哪敢不从呢。
白如敏首当其冲,离了席,将手掌摊开与大姑子看。大姑子似模似样的比划了一番白如敏的掌纹,便道:“别瞧咱大侄子现下默默无闻,这手相却生的极好,不出五年,便可富甲一方啊。”
白流苏心中冷笑,可不是,前世的白如敏侵占了二房的财产,可不就是富甲一方。
接着白如意也把掌心摊开,大姑子故作疑难的样子,把白老太太的心都给吊了起来,迟疑的问道:“这手相可有问题?”
大姑子抬头,惊叹道:“贫尼可从没见过这般好的手相,瞧我这侄女,将来做到达官贵人家的长媳都不奇怪。”
一说完,白老太太就笑得合不拢嘴。长房这俩孩子有这造化,是白家之福。连忙叫大姑子给二房的孩子瞧瞧。
白流苏走到大姑子面前,却没有急着摊开手心,而是盯着大姑子的眼睛淡淡笑道:“听闻大姑子修行了得,几年前曾把祖母从鬼门关救了出来,晚辈对您可是崇敬的紧呐。”
提起这个大姑子面露得色,笑道:“三姑娘谬赞了,是佛法无边。您快摊开手掌让贫尼瞧瞧。”
白流苏依旧不动,又抛出了一句话:“正是大姑子佛法无边呢,这清心院外的小山村都受的大姑子照拂呢。”
此话一出,大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