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心仪的父亲更是花了不到一半的价钱,在郊区买下了这片空地用做仓库,为了减少成本,很多辛苦的工作都是展心仪的父母亲力亲为,既当老板又当员工。
眼前这位陈大爷,是展家的一个远方亲戚,后来因为家里闹灾荒,从南方跑来北方寻找活路,便留在了展家给他们看仓库。
一把大火烧光了展家的所有家业,展心仪被赵家领养接走,这一走便是十好几年,这其中以前和展家有关的人都像消失了一样毫无音信。
如今在这里重新又见到还以为一辈子都再见不到的人,展心仪自然会兴奋不已。
和长辈见面,免不得又是一番客套话,陈大爷连夸了展心仪好几次,说她女大十八变,越长越漂亮。
展心仪都虚心地笑笑接受了,可不知道什么原因,她总觉得陈大爷有些怪怪的,和过去不太一样,具体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
她把陈大爷的变化都归结为时间,以此换来点心理安慰,也可能是自己最近心理压力太大,所以对谁都有了防备心。
“这么说来,这些年您一直都在这附近住着,没有离开过了?”听完陈大爷的自述,展心仪莫名感动不已。
一个非展家姓的人尚且如此,而她这个展家唯一的后代,却一走就是十多年没有回来看过。
“是啊。”老人家叹了口气,他的左腿因为那场大火留下了残疾,走路不方便,也不能长久的站立,展心仪于是起身把自己坐的石头让给了他。“我舍不得离开这里啊。”
展心仪有些哽咽,当年她才十三四岁的年纪,若非迫于生存的无奈,断不会跟着赵家走,且一走就是这么久都不曾回来过。
她是想过回来看看,可是每次在赵家,她一提起想回去看看就会引来沈美娜的谩骂,骂她是喂不熟的白眼狼,不懂得感恩云云,时间长了,展心仪也学乖了,就不再提这回事。
等后来嫁到白家,本以为重获自由,以后想去哪儿都可以了,结果却是自己一厢情愿,还是一样的受到人身限制。
“你爸妈当初为这里付出了半辈子的心血,我也一样,在这里待的时间长了,就跟植物落了根儿一样,想走也走不开啦。”老人揉了揉发黄的眼角,一滴污浊的应风泪顺着苍老的枯树皮留下来。
“心仪姐。”莫离的跳脱的声音突然插进来,压抑的气氛散去不少,“我能问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展心仪愣了一愣,让她亲口讲述当年那场残局,还真有点说不出口。
倒是陈大爷,自从展家出事之后,类似的问题他至少回答过成千上万遍,就像早已烂熟于心的故事一样,张口就来。
老人家特有的缓慢低沉的嗓音,加上他那苍老的容颜格外的有感染力,故事讲完,气氛再度凝固到极点,莫离的表情也有些沉重。
他偷偷拿眼角的余光瞄展心仪,开始后悔不该多嘴问问题,害的心仪姐又想起过去不开心的事情,满腹的惆怅都写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