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和他的事,多不好意思。李哥,依我看,这事等你丧事办完了,出殡了再说。李哥,你看怎么样?”

只有刘夷的话能使李干点头,并且说:“大叔,既然你女儿怎么说了,我就答应她,我爹的事完了再说。你女儿是城里人,看问题看得远,闲了好好问问她这事的严重性。我本来打算今天下午要把姓何的铐起来的,防止他逃跑,派出所所长就在我家,一句话。大叔,走吧?我一人顾不过来。”

公孙龙说:“我胃不好,也不会指导什么!”李干回头就走,欧阳竹看情况不妙,站起来说:“我跟你去,你这个老糊涂,老顽固!”

在车上,李干立刻开了手机,不停地打电话,一直到家,李干没有说一句话闲话,幸亏沙漠戈壁路,对面来的车子不多。刘夷李哥“怪”的逗几句,李干佯笑一下,无心说话。电话不停,问路的、上街买菜的、甚至请香买蜡烛,都要问他,他哥本来一直在城里工作,对农村的事不太熟,作不了主,本次丧葬服务公司,不是服务,买酒、买烟、买饮料,买菜、甚至买一盒打火机都要问他。

然而他也是做贯了甩手掌柜,对实际情况不太熟悉,没有东家来帮忙,事情乱七八糟,闹出了许多笑话,上菜的六个服务者,也被叫去帮助厨师剖鱼开膛杀鸡。一个亲戚,本身神经有点毛病,是李干的一个外甥,非要杀鸡,厨师劝不住,杀一只母鸡没有杀死,鸡飞出来扑到房顶上,又掉到门口,扑进房里,房里道人正在吹唢呐,鸡扑倒其中一个人身上,给衣服上撒了血,那个道人就拧鸡头,所有宾客都来看。

下车时,李干对欧阳竹说:“我请大叔来,就是作为东家给我张罗管制好这个事,谁知大叔竟不给我脸。”

刘夷和娘听了不吱声,唢呐唢呐声好像把他们带进另一个世界,这里人进人出,刚下车,县长朱三、劳动局长苗四、组织部长施愁等等,发来微信,叫李伢子先把花圈放上,李伢子再发短信,叫已经到城里办花圈的赵八把众兄弟的加上,大院门口停着一辆大卡车,装来一车青岛啤酒,有人正在往下搬纸箱,底下有人接,李赶过去,有人喊道:“老板回来了,尊。尊夫。夫人回来了。”

刘夷听了脸上一阵红潮,洇到脖子,“郑三…,”李干得了意,脸上闪了光彩,对郑三嗑子说:“你说话留神点,人家姑娘听了脸红的。”

在场看到的,都“嘿嘿”一笑,“二公子艳福不浅!”

“干你们的活吧,中午多喝酒。”

“好嘞,谢。谢二…二公子,中午我一人喝。喝一一五粮液。”

何处飞来一只猫头鹰,停在李干挂在院中国槐树上的老鼠铁丝笼上,刘夷看见了,认的是自己养的猫头鹰,她进车时,就见猫头鹰从篮子里飞出来,老鼠见到猫头鹰,吱的一声,在铁丝笼四周快跑,速度迅捷,而猫头鹰在外面飞上飞下,绕着铁笼子转,出来进去的人觉得稀奇,停下脚步看,看的人越来越多,最后连吹唢呐的也来看了。

那鼠也不跑了,蹲在地上发颤。钱大包看见人都出门了,也出来看个究竟,见一只猫头鹰盯着那只老鼠,在笼外一扑一飞,他便拿了一个矮塑料小凳凳,冲进人群,挤到笼子下,放下小凳凳,跨踩上去,伸手要捉那只猫头鹰,刘夷“哎”的一声:“那是我养的。”

李二公子在楼门口叫道:“包子,你来登记。”

钱大包“噢”的一声,看了李干不留神,小凳凳太软,后边人挤,一个凳脚不牢靠,一歪,钱大包晃了晃,手舞足踏跌下来,跌倒人群里,接着坐在地上捧着脚脖子,歪嘴呲牙喊:“脚拐了,脚拐了,疼啊?”

人们哭笑不得,这虽然是在较为严肃场合,猫头鹰要吃老鼠,他们禁不住要笑,现在这个活宝捉猫头鹰拐了脚脖子,这些所谓亲戚朋友,早暗笑破了肚皮。

李干过来,看他的确是歪了脚脖子,那就要送医院抢救,然而他是忙的顾东顾不了西,只好喊:“谁开车送他去城里?”

他的一个表哥应道:“我去送他。”可是他犹豫了下说:“我这微信支付钱不够。”李干想给他手机,那是不可能的,看到门口站着他嫂子,嫂子说:

“怎么能这样,包子,你本来在记账,跑出来干什么?我微信账号上,也没有钱了。那只猫头鹰怎么还不打死?”

钱大包向人群喊:“狗娃、钱狗娃,”有个二十来岁的愣头青应道:“哥哥,我来扶你去我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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