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设在大厅内,两下十多个桌案,秦放居首而坐,布依到时,小厮正听从吩咐,将桌案设在了秦放身侧。
布依微微一怔,心道这秦放也忒拿得我当回事了。她也不推辞,径直走了过去。秦放亲自将布依引见给众人。
布依在华兴食府斗三手帮的事、令齐王府十里红毯迎接一步一金的事早就传开了,京都均知齐王府住进了个江南名捕林安林大人,但却不想是这么个年轻俊朗的公子。
一众人纷纷向布依见礼问好,布依还礼完毕,大大方方坐了下来。秦放身为当朝第一权贵,气场强大,有他在,他便是万众瞩目,一般人都要自惭形秽,可布依坐在其旁,不但未被秦放光芒所掩,举手投足反透着一股区别于秦放尊贵高雅的超脱爽朗气质,两人便如那冰壶秋月,相映生辉。众人瞧着,暗暗称奇。
席宴之间,少不得溜须拍马,有人道:“虎林帮困扰朝廷多年,是一恶瘤,终地被王爷收伏,王爷功不可没!”话音未落,又有人道:“王爷本就功不可没!平藩乱,驱鞑子,赶倭寇……哪个不是功名熏灼?”
众人唾沫横飞,大谈秦放之功,谄媚至极,那眼神恨不得秦放教他们□□趾也觉得荣幸。
布依行走江湖做的是行侠仗义之事,慕的是豪侠之辈,她性子又是洒脱,于这虚伪谄媚最听不得,只听了一会儿,布依便反感厌恶至极。她忍不住去瞧秦放,虽然与秦放相处时间不长,但她总感觉秦放高贵中透着股清傲,那双耳朵也不会容得这阿谀,没成想秦放只是微微笑着,有人敬酒什么的也一一喝了,眉宇之间不见任何反感。
布依大失所望,心里又有些鄙夷。秦放似乎有所察觉,道:“怎么,还在为败棋烦恼?”
布依哼道:“我是在为王爷的屁股担忧啊。”
秦放一窒,不知布依说的这是什么浑话,只听布依继续道:“一众人溜须拍马,你一下我一下,王爷不疼么?”
秦放反应过来,不由哈哈笑了起来。其实布依说完也后悔了,如何一下没了分寸说起这个,但好在秦放并无不悦。
在座均是擅于察言观色之人,见秦放令布依坐在自己旁边,不时交谈,甚至还放声大笑,众人均知这林安深得秦放青睐,有人便道:“前段时间天我因公事去江南时,发现江南的盗贼混儿恶霸个个喜滋滋的,喝酒吃肉放鞭炮,嘿,比过年都高兴!”
有人便奇怪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人目光落在布依身上,堆笑道:“那是因为神捕林大人离开了江南,来这京都了!”
一众人哈哈笑着:“是啊是啊,自打林大人来了,京都百姓晚上睡觉都不用关窗关门的……”七嘴八舌,又开始奉承起布依来。
秦放举了举杯,低声道:“林大人的屁股现在痛不痛?”
布依神色一窘,秦放道:“闻林大人海量,在华兴食府一天数坛,怎地今夜不过数杯,林大人的脸便红了?”
布依两颊确实可疑地红了,她轻咳一声,道:“我不说,我怕王爷生气。”
秦放好笑道:“你脸红我生什么气?”
布依道:“这些人拍马谄媚,直把人夸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不及王爷脸皮厚,当然愧的脸红了。”
秦放笑道:“好啊,你是拐着歪地骂我。”
酒过三巡,舞也换了两支,不知谁又把话扯到了惊花大盗身上。只听一人道:“有王爷与林爷在,惊花大盗是不敢来了!“
“惊花大盗?嘿,那是故弄玄虚!有贼心无贼胆!”
众人中有几个是溜须拍马的领头人物,一味贬低着惊花大盗,言语不屑,称其与齐王提鞋也不配。但凡成名的人物,大都有几分傲气,布依也不例外。她听众人言语侮辱,心中大为窝火。
便在这时,忽听府外一阵嘈杂之声,其中夹杂着马嘶之声,秦放微微皱眉,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