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勉被群臣的目光盯得很不自然,于这一件事来说,他事先并不知晓。但唐浩贸然上奏,意图以大婚名义让自己这个皇帝亲政,其中的良苦用心,朱勉自然理解。
“皇祖母,唐浩这是在做一个臣子的本分。若是朕立的皇后不是他的孙女,也许他就不会这么说了!”朱勉这是在很直白的为唐浩开脱,偏偏其中的理由,让徐氏无法反对,“若是连臣子的嘴巴都堵上,那朕也就没必要做这个皇帝了!”
“皇上还没到十八岁,不得亲政,这个根本性的原则不能变!唐浩你这是在质疑哀家的决定,若是不惩戒的话,恐怕将来难以服众。”徐氏的强势,让朱勉无所适从,自己已经退让了,自己的这个皇祖母还想怎样?
唐浩自然听得懂其中的意思,他摘下了自己的官帽,却仍然站立在朝堂中央,皓首白发的样子,一看就是为国为民操劳了大半生。
“先皇遗诏,并没有指明皇上的亲政时间。但从惯例上来看,历朝历代少年皇帝,无不是十六岁之前就已经亲政。”唐浩说话的声音很洪亮,“这一点,太皇太后您可以询问做过太史公的礼部尚书司马德!”
唐浩的话音刚落,群臣之中的司马德就走了出来,拱手上前:“启禀太皇太后,历朝历代史书均有记载,天子登基若是大婚,则往后亲政。因而,臣下附议唐浩之言!”
“司马德,你老了!这礼部尚书不适合你当,我看你比较适合当太史公!”有大臣站出来讽刺着司马德,司马德怎么当上礼部尚书的,群臣怎能不清楚?然而,作为徐家的拥护者,吏部左侍郎鲁星声,怎能容忍司马德揭穿事实真相?
就算这一件事被挑明了,那也不能留着司马德继续占据着礼部尚书的位置,要不然这个人总是拿史书上的事情来约束太皇太后,岂不是个祸害?
“前面的惯例,后人未必需要遵从。正如众位大臣以及皇祖母所说,朕的年龄还不到十八岁,难以担负朝政重任!”
朱勉不得不这样说,否则的话,今天这一场朝会别想结束,众多大臣只会在这里浪费口水,他这个皇帝该不该亲政。然而,眼下所见,很明显拥护徐氏和徐家的人居多,站在唐浩这边的人不足一成。
这种情况,朱勉也能理解。如今的大明国朝堂上,兵马军政一类事情,徐家徐长恭、徐天然等人说了算,财务政治得由徐氏拍板定夺,而四大辅臣唐浩、曹攸、高参和慕容烈则是处理地方事务的。
从话语权的角度上来讲,显然是徐长恭最大,其次才是徐氏,四大辅臣自然是排在最后了;而若论掌管大明国最高权力,徐氏当之无愧。换言之,不论是从哪个角度来看,唐浩作为四大辅臣之一,率先提出皇帝亲政这一件事,绝对是找不自在。
“但是呢,唐爱卿所言,也是站在他的立场上看待问题,这也是在尽一个忠臣的本分!”
朱勉的这两句话一出口,不管是太皇太后徐氏也好,还是在场反对唐浩的人也罢,皆是无法再继续说下去。因为朱勉的态度已经让众人明白,他对亲政这一件事并不上心,相反还是喜欢这种坐朝听政的模式。
但作为皇帝,朱勉又不能寒了一个忠臣的心,也因此说了那一番安慰的话,要不然下边的臣子替自己冲锋陷阵,自己却来个一不管二不问的,算个什么事?
事实上,从朱勉的内心来讲,他肯定期望自己能够获得亲政的权力,这是和平解决矛盾的最好办法。但显然,朝堂上众臣的表现,以及徐家之人和太皇太后徐氏的阻挠,明摆着是不希望自己走到这一步的。
既然如此,自己何不顺水推舟呢?
“朕自继位以来,一直希望能够建造一座有西洋风景的亭台园林,也好让朕养养身体。身体好了,才能为将来亲政提供精力!再者,朕现在大婚已毕,重阳宫中已然不适合再继续住下去!”
这话一出,脸色最先不好看的就是公孙庆国了。这不是明摆着找国库要钱吗?
朱勉倒不是这个意思,他很清楚众臣在想些什么,这个小皇帝什么时候能够安分下来,现在朱勉就给了他们答案。
“这件事,交给公孙庆国商议。至于亲政什么的,还是等皇上大一些再说吧!”太皇太后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她也觉得是不是应该有什么东西来管束一下自己的这个孙儿,让他收收心也好,“亭台园林花不了几个钱的!”
只是,不论朱勉,还是太皇太后,这个态度的突然转变,却让群臣有些接受不了。反倒是最先开始起头奏请亲政的唐浩,站在那里似是想到了什么。皇上不愧是皇上,三言两语就打消了众人的疑虑,也同时化解了自己的尴尬。
下了朝,朱勉陪着皇后唐凝在御花园中逛了一圈,便是召见了公孙庆国,既然是朝堂上提出来的,那总得有个实际行动。
“亭台园林的建造,本应当是找工部的,但这钱得从你公孙庆国这里来讨。”朱勉坐在石凳上,神色之间,似是忘掉了早朝的事情一般。这个态度有点让公孙庆国捉摸不定,眼前的少年天子,究竟想干什么?
“皇上,国库的银子你也知道,去年结束就已经亏空状态,今年的存银也用不了多久了。若是再往后下去,大明国将会拿不出银子去赈济各地受灾的老百姓了!”
公孙庆国不像是在劝告着朱勉,倒像是诉苦。
谁料到朱勉只是微微一笑,侧链看了一眼唐